卻見福叔搖搖頭:“夫人是家中獨女,並無兄弟姊妹。”
一句話讓蘇白秋再次無語,誰和她說的古代人喜歡多生孩子?
“福叔,那您知道李嬤嬤現在何處?”清淺聽的是一點都沒走神,帶著最後一絲希翼焦急問道。
“李嬤嬤……老奴記得!”
福叔不負眾望的頷首:“大小姐幼時,李嬤嬤便被張姨娘打發出府。但好在老爺念及她也算是將軍府的老僕人,便吩咐老奴在燕陽鄉下給她找處住宅,想給夫人上墳也方便,還給了她一筆銀子聊作慰籍。”
“老奴還記得那房子的地址,我這就寫給大小姐。不過李嬤嬤還在不在就不能確定了。”福叔說完常舒一口氣,陳年舊事終究是被挖出。天命,防不了啊!
待福叔和寧濰走後,蘇白秋拿著那張寫著‘燕陽北長街最西處,安雲鎮柳青巷趙家村’地址的紙條眉目間蹙作淺川。
“小姐,真沒想到老爺竟然還念著夫人。”清淺鋪著床欣喜的說著。
“是嗎?”那‘川’字又深了幾分。
“是啊,不然怎麼會給李嬤嬤安置住所。李嬤嬤可是夫人身邊跟了大半輩子的人。”
“你錯了。”蘇白秋舒展開黛眉,嘴角卻勾起自嘲的輕笑。
清淺聞此,停下手上動作,轉身不解的望向自家小姐背影,疑問剛要開口便被搶先打斷。
“知道錯在哪裡嗎?”蘇白秋像是自言自語:“若是真心掛念,誰會將昔日枕畔之人的貼身奴婢打發走?遑論這個奴婢年事已高還照料著自己的幼女。”
“不顧結髮妻子的情分、不念年幼孩子的啼哭,只因新歡的一句話便打發走年邁的老僕。呵!”蘇白秋此刻替原主那位放棄安逸榮華陪蘇功成浪跡天涯、風餐露宿的母親感到冰冷入骨的心寒。
“可老爺不是還給了李嬤嬤一筆銀兩和宅院嗎?”清淺愈發疑惑。
“清淺,說到這份上你還不明白嗎?”蘇白秋的臉在燭火下明暗不定:“他們這最後的施捨也只是為顧及自己的顏面,哪裡是什麼大發善心!”
岳父家已然家破人亡,陪伴自己度過最艱苦時日的結髮妻子也難產而逝。若再將老奴一乾二淨的趕出去,他蘇功成在燕陽城中、百官朝中該如何被人詬病?蘇白秋雖只見過蘇功成不過一面,但那次較量便讓她明白這個所謂的父親是極重面子、在乎官途的。
“清淺,我累了,你也退下歇息吧。”想到決定明天要啟程去尋李嬤嬤,蘇白秋揉揉眉心睏倦說道。
翌日清晨,蘇白秋磨磨蹭蹭的從被子裡爬出來,眼睛微眯著,柔長而略凌亂的青絲襯得她像只慵懶的貓兒。
“蘇白秋,你給我出來!”一生頗有悍婦罵街之勢的刺耳叫喊生生止住這隻貓剛想伸懶腰的想法,一個激靈,渾身抖擻!
“把衣服給我拿出來!”張姨娘推開清淺,大步邁進屋內:“你這個小賤人!真是長了本事,學會偷東西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