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如果能一切重來,弟子也依舊合毫不猶豫,跟隨師尊來到這蠻神大陸……”靈浩初輕聲開口。
雷帝目中的悲哀更深,他看懂了靈浩初。
”師恩重如山,弟子永不忘……”“靈浩初輕嘆,站起了身子,拍了一下衣衫,掃去了灰塵同時,也似掃去了他內心的羈絆,掃去了他之前的一忍再忍。
他為了不讓師尊死亡,可以跪,可以送出至寶,可以忍下殺機不殺道古皇尊,可以怎麼都行,他只是想在帶走如煙殘魂與師尊的悲哀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點,他只有這一個想法,他不想讓對自己好的人,痛苦,他不想傷害他的師尊。
但,這個想法,如今看去,只是一個奢望,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
他忍了一次又一次,如今,他已然忍無可忍,既然如此,那就無需再忍!
在此地之人的目光凝聚下,靈浩初仰天大笑,他笑著笑著,眼淚從目中流下,那淚水苦澀,帶著他數千年的艱辛與不屈,帶著他靈浩初對於恩情的執著與淒涼。
他笑的聲音越來越大,近乎瘋狂一樣。
這笑聲,落在雷帝的耳中,雷帝的心好似被一雙大手死死的抓住,牛生的從他的胸口取出,使得他好似一瞬間,身體內缺少了什麼,讓他面色蒼白,望著靈浩初,更為蒼老的同時,目中的滄桑更濃。
“我靈浩初自幼修道,一生殺戮,體會了人情冷漠,世態炎涼,所遇之人,大都狡詐陰險,莫非我是天煞孤星不成,我妻亡魂散,但凡於我有恩者,都落得分離下場……”
”我重恩,是因為那恩對我來說,因少而珍得……”
“我垂情,是因為那情對我來說,可以讓我執著……”“靈浩初眼中流著淚水,大笑中仰天自語。
“殺了他!!”靈浩初的笑聲,同樣落在了那道古皇尊耳中,這笑聲在他聽來極為刺耳的同時,更是心神一顫,他不假思索,立刻右手一指靈浩初,嘶吼起來。
在這皇權之上的古族,在這被道古族人佔據的皇宮,道古皇尊的話語一出,本應所有族人立刻執行,但如今,卻是除了大殿前那近千人目露殺機直奔靈浩初而去外,四周的數萬族人,包裹那被重新復活的族人,他們卻保持了沉默。
他們看到了這一切的過程,看到了這一場因果,看到了雷帝的悲哀,看到了靈浩初的執著與哀求,這一幕幕,讓他們如今,抬不起腳步,邁不出那一步……
那是皇權與良心的選擇,這個選擇中,絕大多數族人都遲疑,但依然還是有那麼數千人,被自幼灌輸的皇權衝昏了頭腦,低吼從人群內化作長虹而出,直奔靈浩初。
”師尊!!“靈浩初猛的轉身,毫不理會四周來臨之人,他望著雷帝,目中露出了決然之意。
“請再讓弟子,最後稱呼您一聲…師尊!您對我有恩,弟子無以為報,唯以自身死亡一次,來報答師尊之恩,從此之後,我靈浩初與道古一脈,再無任何關聯!
從此之後,我靈浩初所做之事,與師尊…再無關聯!全部之事,都是我靈浩初,一人承擔!!”靈浩初右手驀然抬起,在那四周數千道古族人來臨的剎那,在那雷帝大袖一甩,要上前來的一瞬間。
靈浩初目光,看著雷帝,其右手在自己的天靈,狠狠地一擊落下,這一擊,帶著他對雷帝的師徒之情,這一擊,帶著靈浩初的無法忍耐的決然爆發!
時間,好似在這一瞬中變的緩慢下來,靈浩初的右手,在落在自己天靈的一剎那,其天靈頭骨碎裂,那自毀的力量轟入他的身體,摧毀他整個頭顱的同時,也正瘋狂的摧毀他的身軀,他的一切。
在這毀滅中,靈浩初似看到了上蒼,雷帝第一次出現的畫面,他似回到了那家鄉,那一幕幕的往事。
所有的畫面,在瞬間定格在了他靈浩初之前怒吼衝出道古殿山巒的一幕…停止了。
在此地眾人的無法置信中,靈浩初的身軀,轟然爆開,血肉四散,他整個人,自毀在了這皇宮大殿之前,毀在了雷帝來臨的一剎那。
雷帝怔怔的望著那成為了血肉的空曠,他的眼中,流下了血淚。
”死了??“那道古皇尊一愣,雙目有陰沉一閃而過,四周那些要衝去的族人,也紛紛一頓,驚疑不定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