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高傲

龍谷族與猛獁族兩族,都有一位九階聖武存活在世,但是他們極少露面,這兩位聖武也都到達了百歲高齡,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他們要培養能夠接替自己的後輩,繼續維護種族的地位。

諾提亞斯城作為龍谷族的主城,氣勢恢宏,一座座尖尖的高塔直聳雲霄,中間的建築越發高,遠遠望去,整個諾提亞斯城彷彿一顆佇立在地平線上的尖牙。趙元在城邊上就已停止了飛行,落到地面上慢慢行走。紫輪馬還在旅人沼澤那裡,不過趙元並不擔心,他從七星戒裡拿出一枚銀質的小鈴鐺,上面刻著一個紫色的小馬,輕輕一搖,便發出輕盈的鈴聲。與此同時,在旅人沼澤附近樹林裡,一匹神俊異常的紫色輪馬突然抬起頭,它的馬鞍上有一隻和趙元手中一模一樣的小鈴鐺,平時奔跑時也不會發出一點聲響,卻偏偏在此時發出了輕盈的鈴聲,那聲音的方向很明確,紫色輪馬精神一振,朝著那個方向疾馳而去,留下一地煙塵。

趙元搖完鈴後,便朝著諾提亞斯城高聳的城門走去。諾提亞斯城的城門是鍍銀的玄鐵門,雖然材料很好,但也無法掩飾它只是個大片鏤空的裝飾性大門的事實。和獅族一樣,龍谷族從不害怕自己的主城會被人攻陷,所以他們的大門也只是注重華美。

趙元甚至還在大門上看到幾顆鴿子蛋大的寶石。那些寶石鑲嵌在門最頂上的尖尖處,閃耀著高貴的光芒。

他突然想起以前門羅跟他說的話:“那些漂亮的寶石珠寶,唯有在龍谷族才能賣個好價錢,其他獸族都不太在意這個,所以我也在龍谷族專門建立了珠寶倉庫……”現在想來,這話所言不虛,龍谷族的天性之一便是收集閃亮的珠寶。同樣,他們也不吝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珠寶作為奢華的點綴,從這個城門就可見一斑。

龍谷族族人稀少,卻擁有著獸族數一數二的財富,所以每一位龍谷族都稱得上富有。但這只是指純血的龍谷族。由於龍谷族繼承了他們老祖宗的天性,龍谷族人不論男女,私生活都十分混亂,為了避免近親之間出現血緣混淆,他們的傳統就是找外族人尋歡作樂。所以除了珠寶,龍谷族也擁有獸族最大的奴隸市場。那些奴隸生下的混血則被龍谷族丟到城外專門的撫育機構,他們一般天賦底下,只能在郊區鄉鎮做些種植業手工業的工作。偶爾出現一個天賦較好的,才有機會被接回城內學習生活。

龍谷族的領地分佈也十分奇特,大部分純血的龍谷族族人都在主城裡生活,而其他的城鎮則頂多有一兩家純血龍谷族。他們也理所當然的成為那個城的城主。不過諾提亞斯城似乎對龍谷族來說意義非凡,他們都願意呆在城內,住著不算寬敞的別墅,也不願意去其他城市當土皇帝。

趙元一進城,便感覺到周圍人異樣的眼神。諾提亞斯城不似賽飛城那樣繁華,清清冷冷的,透著一股子矜貴。很少有外族人會來到這裡,趙元這個人族無疑十分扎眼。

城內的旅館只有一家,雖然不似諾爾斯酒店那麼大氣,但是奢華程度卻是諾爾斯酒店拍馬也趕不上的,住宿費用也是如此,一件普通房便要五百魔晶一晚,而最貴的房間則是五萬魔晶一晚。

看著前臺小姐高傲不屑的眼神,趙元眼角抽抽,要了一間普通房。前臺小姐是個混血,她的長相十分美麗,一雙冰藍色的眼睛透著高傲,尾巴布滿細密的鱗片,然而她身上的氣息還是暴露了她不純的血統。成年龍谷族等階至少在五階,而她卻只有二階,哪怕長得再像,混血終究是混血。

趙元此時收斂著氣息,別人看來只是個五階武師,那前臺小姐生活在諾提亞斯城中,五階只是純血龍谷族的最底層,她自然是瞧不上眼的,把房間的鑰匙往桌上一丟,酒店很清冷,現在只有趙元一個客人,她便冷著臉站在一邊拿出小鏡子補了補妝,能進這個酒店的人都非富即貴,這個前臺小姐雖然只是個二階混血,可她相信只要自己充分發揮自己的魅力,以後還是有機會嫁給一個實力強大,家底豐厚的獸族的。至於眼前的人族,雖然實力馬馬虎虎,但是那弱不禁風的樣子,一身灰撲撲的衣服,讓那前臺小姐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趙元看著在他面前自顧自補妝的女人,心裡一陣無語,這個酒店的服務也太差了吧。不過龍谷族他沒有認識的朋友,酒店也就這一家,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趙元拿起被甩在桌上的鑰匙,自己朝樓梯走去。

按理來說,受到這樣的對待,趙元多少也會有點兒生氣,但他從別人口裡聽說過,諾提亞斯城就是這麼一個不歡迎外族人的城市,所以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

唯一令趙元感到欣慰的是,龍谷族的酒店雖然要價奇高,但他們也不稀罕靠這個賺錢,一應設施,吃的用的,全都是最上等的,算是物有所值了。這也是龍谷族的一個特點,他們作為獸族第一大族,無一不是自視甚高,從那酒店前臺,一個小小的二階混血女子身上便能看得出來。酒店的主人不靠這酒店賺錢,卻偏偏把價格定的那麼高,而裡面的陳設用品也無一不精,這都只是為了滿足他們高高在上的心態,若是換了別人來到諾提亞斯城,恐怕第一晚就要被龍谷族的奢侈震驚了。

趙元關上房門,一屁股坐在寬大的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呼喚老玄武道:“老前輩,現在能為我解惑了嗎?那遺蹟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得老玄武這次沒有睡著,它慢吞吞的回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關於蛇族的事情嗎?”

趙元點點頭,關於蛇族,不僅是老玄武,他從梅森那兒也聽說過不少。他們原本是僅次於獅族的獸族第四大族,還享有獸神鐵蹄的稱號,卻不知怎麼的一夜之間沒落了,族中也再沒有八階強者出現過。

趙元當時還挺迷惑,能不能成為八階強者不是靠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就可以了麼,蛇族那麼多人,難道沒有一個有天賦也努力的族人?然而他在這個世界生活越久,越是清晰地認識到,一個神明,真的能對他的種族產生極大的影響,蛇族一夜之間落魄,擺明了就是被獸神厭惡。

一個種族,怎麼會突然被自己信奉的神明厭棄,這件事情一直是個迷,就算是訊息靈通的梅森,壽命悠久的老玄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經歷了這次遺蹟的探險,老玄武卻明白了。“蛇族從來沒有過十階強者出現,這一點我可以肯定。”老玄武篤定的道。

“那那具骸骨怎麼解釋……”趙元微微睜大眼睛。

“我不是叫你記下了那個魔法陣麼,你仔細看看,那是個什麼魔法陣。”老玄武說完,又沉默了。

趙元回想起那個巨大繁複的魔法陣,他的手指蘸了一點紅酒,在水晶圓桌上大致的勾畫了一下,這個魔法陣十分複雜,也不在他以前涉及過的範圍內,但他並沒有直接開口問老玄武答案,而是自己抽絲剝繭的想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一個強化陣法,這顯而易見,外圍是強化的六芒星陣……但是內部核心的陣法很奇怪,強聚集的紋路,不怕引起爆炸嗎?……中層的是典型的獻祭法陣,那麼那些白骨應該就是祭品的下場了……這給魔法陣的功能,應該是靠獻祭來強化某人……”趙元喃喃自語道。這個魔法陣的設計十分巧妙,若是換一個陣法造詣稍微低一點的人來構建同樣功能的魔法陣,繁複程度可能要多上十倍不止。

老玄武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水晶茶几上,它慢慢的把趙元畫出的簡陋法陣舔掉,才開口道:“你說的差不多都對了,只是掉了一點——魔法陣的核心是靠信仰之力,而不是靠魔力來執行的。”

趙元聽後恍然大悟:“難怪,我就覺得如果全部用魔法來執行這個陣法,魔法元素的活躍性很可能讓這個能量高度聚集的魔法陣爆炸!”

說完,他又楞了一下:“不過,信仰之力是什麼?”

老玄武悠悠道:“信仰之力就是透過人們的信仰產生的力量,這是神明專享的力量。但是蛇族顯然產生了異心。他們培養了一群專門信奉某個高階蛇族的族人,然後又獻祭了上萬條毒蛇和族人的性命,就為了助那個蛇族越過那道坎,然後——成為神!”

趙元眼角一跳:“那麼,這個魔法陣……”

“沒錯,這個魔法陣就是其中的關鍵。”老玄武說到,身上的銀光都黯淡了一瞬,似乎在害怕這個禁忌的話題。“相傳遠古時期,那些部族的首領就是靠著這個法陣,成為如今的神。但是當他們成為神明後,便把這個魔法陣禁封了,防止有其他人成為神明,挑釁他們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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