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楨因為擔心杜月妍的原因,倒是幾乎天天過來,但是偶爾也沒有時間的時候,這時候孟浮生就會代替他過去看看杜月妍。
只不過每每都呆不了多久,杜維楨能夠留一兩個時辰,跟杜月妍聊得和樂融融,但是孟浮生和杜月妍面對面坐著,兩個人都覺得尷尬,頂多半個時辰他就走了,或者是杜月妍藉口乏了要休息,孟浮生自然也識相離開。
在杜維楨也過來的時候,孟浮生何嘗是不想跟著過來的,可是他沒有辦法啊,只要一想到杜月妍提防和客氣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到來是不受歡迎的,他在的時候杜月妍就連跟杜維楨的聊天都顯得沒有這麼盡興,收斂許多,連表情也淡淡的,看得人心寒。
一來二去,孟浮生也不敢去了,怕會影響了杜月妍的心情,她現在心情顯然是越高興越放鬆約有助於狀態的恢復。
一段時間過後,就連暖春他們也發現,杜月妍的狀態好多了,起碼現在不是那麼排斥她們的接近了,甚至就連今天早上暖春斗膽幫她梳理頭髮,她也不像一開始那般把她推開,表情雖有所忍耐,但是一直到最後都沒有說什麼。
暖春出來的時候,甚至生出了恍惚之感,公主好像回來了。
杜維楨下午來的時候,她就跟他說了,激動而感激,“皇上,公主她今天看起來好多了,精神狀態也很是不錯,我今早給她梳頭髮她也並沒有推開我!”
“真的!”杜維楨聽了,自然也是高興的,立馬推開門,在門口就開始叫,“妍兒,你是不是有點習慣回來的生活了!”
杜月妍當時就看書,顯然已經是習慣他過來了,也沒有從美人榻上下來,甚至連書都沒有放下,這般表現只有對著自己最親近的人,一種最放鬆的狀態才會有的。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杜維楨,“嗯?怎麼了皇兄?”
杜維楨笑著坐到她的身邊,姿態親密,“聽暖春說你今早讓她給你梳頭髮了?”
杜月妍並沒有把這個當一回事,而是反問道:“梳頭髮怎麼了?不是很正常的嗎?”
“自然是正常的。”杜維楨笑意更深,摸了摸她的頭,“你這麼想最好,這麼想也說明你比一回來時候的狀態好多了,皇兄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
杜月妍這時候把書放下了,眼神感激,“皇兄的努力自然沒有白費,你對皇妹這般好這般用心,我也不敢辜負。”
杜維楨笑著對上她的眼睛,裡面是熟悉的信任和親近,是絲毫作不得偽的,一回來的時候,雖然她對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但其實他看出來了,她眼底深藏著的陌生,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罷了。現今,她眼裡的陌生沒有了,對杜維楨來說,這是一件足夠讓他振奮的事情!
只是......想到另一個人,他不免有些低落。看著露出熟悉神色,跟以前的皇妹越來越接近的妍兒,他還是把話問出口了,要是有轉機呢?
“妍兒,你現在對浮生,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皇兄也不是逼你,只是你跟他以前那般親密無間,現在突然冷淡下來,皇兄摸不準你對他的感情。”
杜月妍眼神有些茫然,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後搖了搖頭,語氣低沉認真,“皇兄,我想我現在對浮生已經沒有男女之情了,甚至還有一種時時縈繞的陌生感,或許是因為長期的時間和地點之間的隔閡導致的,也許是因為人心易變,我找不到一個理由。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對他沒有感情了。這段時間的冷淡是故意的,只是想讓他不要抱有其他幻想,我怕會因此傷害到他,決然一點,對我們兩個人都是有益的,我不想讓他受傷,就當是報答他救我出來的恩情。”
杜維楨大受振動,他沒有想到竟是這樣,他曾經以為皇妹跟孟浮生那般深愛,感情能夠天長地久,可是沒有想到,率先變心的竟然會是妍兒?難道他要因此責怪妍兒嗎?不,他實在是說不出口,畢竟感情的事情,是真的不講道理的,相愛的時候,你儂我儂,山盟海誓,不愛了便是淡如輕煙,前塵往事皆隨風而去,能怪得了誰呢?怪的只有變幻莫測的人心和世間罷了。
“妍兒。”杜維楨嘆了一口氣,所有的鬱悶和不爽利的心情都在那口氣裡表達了出來,他拍了拍杜月妍的肩膀,道,“皇兄知道了,皇兄到時候會幫你跟浮生說的。”
杜月妍揚起一抹疲憊的笑,“謝謝皇兄。我知道我對不起浮生,所以皇兄,你到時候幫我跟維楨道一聲歉吧,要是有機會,我以後會報答他的恩情的。 不過,要是他想跟我見面親自說,你、你也不要攔他。”
杜維楨出來梧桐宮的時候心情也頗為沉重,不由自主就走到了孟浮生居住的地方,看著裡面,咬咬牙還是決定進去的,只是不乏有些沉重,反正話都是要說的,竟然早說晚說都得說,反正現在湊巧,就把話都說開了吧,免得浮生想多。
孟浮生其實待在皇宮裡也頗為無聊,現在在百無聊賴地看書,所以見到杜維楨來了,自然也是欣喜的,就是在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時,有些迷惘,“浮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杜維楨臉色凝重地點點頭。
孟浮生立馬精神起來,“難道是找到仇嘉良了?”
“並不是。”浮生這般關心他們的事情,更顯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很沒有良心,忘恩負義,可是,還是要說啊。
他在心裡默默哀嘆一聲,然後說了今天妍兒狀態逐漸好轉的事情。
孟浮生一開始有點懵,後來臉上便露出了笑,還有點不解,“這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嗎?你垂頭喪氣做什麼,嚇到我了。”
杜維楨不回答,反倒說:“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等到妍兒好一點了會問一下他跟你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