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蘭察娜就在這時穿著偷來的宮女服飾以及從負責監視她的宮女身上順來的令牌,以幫主子出宮買東西的名義出了宮。
被軟禁了將近兩個月第一次出宮的徒蘭察娜連享受難得的自由的心情都沒有,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藏到了晚上,她前幾天打聽到孟浮生現在和昆國公主居住在前侯爵府,青天白日她可不敢肆意妄為。
到了晚上後她才偷偷潛進侯爵府,她知道孟浮生喜歡安靜,所以往較為僻靜的院子找,摸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孟浮生居住的地方,她遠遠就看到了孟浮生在月下舞劍的身影,行雲流水,銀白的勁服勾勒出他纖長卻不失力量的身體,很是讓人著迷。
在孟浮生收了劍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徒蘭察娜才偷偷了過來,剛進到院子裡,一抬頭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來了的孟浮生,他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旁,君子端莊。
徒蘭察娜的身影完全被陰影遮蓋住了,只露出隱約的身形。
孟浮生問:“閣下是誰?”
徒蘭察娜冷哼一聲,大步走了出來,一步步走近孟浮生,越靠那個人越近委屈就越壓制不住,等走到他面前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像是被拋棄的女子在控訴欺騙她感情的負心之人,“孟浮生你太過分了,當時我聽說你要被砍頭放棄一切來找你,結果你現在要拋棄我和昆國公主結婚,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娶我嗎!”
孟浮生看清來人有些失神,來不及閃躲就抱了一懷暖香溫玉,雙手不知所措地垂落,想推開她可是又不忍心。
他訥訥道:“我、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在羿丹。”
“你當然不知道!”徒蘭察娜哽咽著錘了一把她的肩膀,委屈鋪天蓋地,眼眶都溼潤了,“你心裡只有你的妍兒,哪有我半點位置,又哪裡會關心我在哪裡!哼,你就是個負心郎!”
無端受了一番控訴,孟浮生哭笑不得,“這不關妍兒的事情,是我沒有想過你回來這裡。況且。”
孟浮生一頓,怕節外生枝,還是狠狠心道:“我從未答應過娶你,你幫了我很多,我對你只有感激,妍兒是我心愛的女子,和她結婚是我所夢寐以求的。”
徒蘭察娜氣得眼睛更紅了,一把推開他,粉拳緊握,“你就是嫌棄我除了個公主的名頭一無所有了才不要我的!孟浮生我看錯你了!”說完她轉身要走。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響,孟浮生幾乎是立馬反應過來是巡邏的護衛們走到這裡了,趕忙將徒蘭察娜拽了回來,躲到樹後面。
徒蘭察娜心有餘悸,可是還在生著孟浮生的氣,背過身面對樹,就是不願意看他,直到腳步聲遠去才憤慨地說:“你都不要了還救我幹嘛!把我交出去少了個擋路石和你的妍兒恩恩愛愛不好嗎!”
孟浮生哭笑不得,“你救了我這麼多次我怎麼可能會把你交出去,你放心,除了成親一事不行,我會盡力滿足你的其他需要的,就當作對你的補償。”
徒蘭察娜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狡黠一閃而過,她咧開嘴,笑得跟一隻狡猾無比的狐狸似得,張牙舞爪卻不討人厭,“那行,首先我要留下來,皇宮太拘束了,我堂堂一個公主居然還要親自洗衣服,你們昆國的太子簡直是欺人太甚!”
講到後面徒蘭察娜來了氣,像一個嬌蠻任性的小女孩在控訴頑劣的大人,氣沖沖的。
孟浮生覺得好笑,維楨還真是知道如何懲戒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不過讓她留下來......孟浮生皺皺眉,有些為難。
徒蘭察娜一挑眉,不滿地嚷嚷:“怎麼?你不同意?孟浮生你真是太過分了!不是說會盡力滿足我的需要嗎?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哼,我看你還是把我送回去給你們昆國的太子吧,讓他整死我算了,這樣也不給你添堵。”
孟浮生無奈,“我沒有要拒絕你,好吧,我答應讓你留下來。”他心裡想著,大不了到時候給她易容後把她留在流雲山莊,再囑咐生雲師兄照顧她,就算她以後身份暴露了,以師兄的性格也不會為難她。
這麼想孟浮生也放鬆了。
徒蘭察娜得意一笑,美滋滋道:“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
“不過。”孟浮生怕她故意惹事,補充道,“我會保護你,但是前提是你不能搗亂,不然被別人發現了我如何也護不住你,畢竟我現在只是一介平民,沒有身份身份,更不要說話語權了。”
徒蘭察娜不以為然,甚至還有點惱怒,諷刺道:“我有不是小孩子,分得清輕重,你就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禍的。”
但是她一點都不在乎孟浮生說的話,甚至還想找機會給他和杜月妍來點不痛快,哼,眼睜睜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然後送上祝福,這種心胸開闊的事情她可做不出來。
反正孟浮生也做不了什麼,她知道他最是看重恩情,到時候不還是要護住她?
在處理完朝堂的事情後,杜維楨開始著手安排杜月妍和孟浮生離開的事情了,他自然是想早點送他們走的,以免夜長夢多,又生事端。
所以他乾脆提前了登基的日期,讓禮部選了個最合適且最近的日期順利登基,是為敬安帝,接著就以新皇的名義為杜月妍和孟浮生賜婚。
在送兩人離開之前,杜維楨親自上門找了兩人,先是對杜月妍表達了思念之情,吩咐她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負她一定要寫信跟他說,無論在何方他都會為他撐腰,做他最堅強的後盾。
杜月妍大為感動,兩兄妹抱頭互相安慰了一番。
接著杜維楨又以未來大舅子的身份找了孟浮生談話,架子擺得很高,言辭眼裡,再三警告孟浮生萬萬不能欺負妍兒,要不然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會給他好看。
孟浮生自然是忙不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