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溫韋趕得滿頭大汗,進來就跪下連聲道歉。
杜月妍親自將他扶起來了,還讓人給他遞了一塊帕子,同時關心詢問道:“不知車太醫今天忙著什麼事情,這麼晚才趕得過來?”
她的語氣實在說不上怪罪,甚至還頗為和顏悅色,可是車溫韋自覺做了錯事,居然誤了時辰,心裡正是心虛,一聽杜月妍這話,還以為她是在怪罪,趕忙道:“微臣今日研究一種來自蒼國的奇毒的解藥有了進展,所以一時之間就忘記了時間,這才來晚了,還請公主殿下不要怪罪!”
杜月妍還納悶他怎麼這麼大反應,她沒有想著要怪罪他阿,可是一聽到蒼國兩字,立馬集中了注意力,也不由得多問了幾句:“是哪種奇毒不知道車太醫可否告訴我知道。”
“自然。”車溫韋不覺得這個有什麼好隱瞞的,而當時杜維楨也知道他這人不會說話,要是把真相告訴他很有可能會造成更大的缺漏,所以也就沒有吩咐他此事不要告訴杜月妍知道,因為杜維楨覺得這件事情不會暴露出來,哪裡想到會出了今天這事情。於是車溫韋很乾脆地告訴了杜月妍此藥的名字,還感嘆一聲:“那位孟將軍還真是可憐,這種毒居然都被他碰到了。”
“什麼!”杜月妍立馬激動了起來,“孟將軍?是哪位孟將軍?”雖然她知道只有一位孟將軍,可是仍然心存幻想,還有另外一位孟將軍。
可是事情往往會出乎人的意料,車溫韋還對她這般驚異的態度覺得奇怪,道:“自然是孟浮生孟將軍阿,這是前幾日的事情了。”
杜月妍臉色瞬間蒼白下來,這幾日皇兄天天來找她,她也有好幾次詢問過浮生的狀況,皇兄都報喜不報憂,沒想到,居然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真是太過分了!激動之下,杜月妍頭昏腦脹,手腳發軟,她身體本來就不好了,這麼大的事情衝擊直接將她打倒了,杜月妍眼前一黑,就昏倒過去。
車溫韋可被嚇得不輕啊,“公主殿下!”
杜月妍昏了一個下午才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叫暖春去把杜維楨叫過來,暖春立馬就去了,杜維楨也很快就到了,他急匆匆進來,看到床上虛弱的孟浮生和床邊迷茫不知所措的車溫韋,腦子一轉,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啊,肯定是那個嘴巴把不住關的把什麼事情都抖了出去,他真恨當時沒有把他趕出宮做威脅堵住他的嘴!
“皇兄!”杜月妍淚盈盈,“你實話跟我說,浮生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一對上杜月妍的淚水,杜維楨立馬無力招架,把語言組織一番,把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同時還擔憂地看向她,愧疚道:“妍兒,皇兄只是怕你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影響身體的恢復,這才瞞著你,你不乖皇兄吧?”
有了心理準備後,杜月妍這次沒有昏倒,只是有些發抖,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自然知道皇兄不把這件事情告訴她是為了她好,可是她無法讓自己原諒皇兄的隱瞞,她頗為受傷地看著杜維楨,低聲說:“皇兄,以後要是發生這種事情,你不要瞞著我了好不好?我不想從別人嘴裡知道真相,這會讓我,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你的話的。”
杜維楨心臟咯噔一沉,連看都不敢看杜月妍的臉,他這下是真的傷到皇妹了,因為他自以為是的好意,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斬釘截鐵說:“皇妹,這種事情,下一次決定不會發生了,我以後,不會再瞞著你了。”除非是有特殊情況,他在心裡補充,在他看來,不管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妍兒的身體恢復重要。
杜月妍抿抿唇,輕舒一口氣,握著杜維楨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誠懇道:“所以皇兄,你會幫浮生解毒的是嗎?”
“當然。”杜維楨當即回答,這個用不著杜月妍說他都會用盡全力去做的,浮生之所以現在還在打戰,雖說大部分都是為了他的皇妹,但是他為昆國做的貢獻魚目共睹,他如何能當作看不見?他反握住杜月妍的手,柔聲道,“妍兒你不要擔心,浮生的事情皇兄會解決的,你的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這樣皇兄放心,浮生也放心,你說是嗎?”
杜月妍點點頭,回答:“好,我會盡快養好身體的。”她說的很用力,好像身體能不能好是由她自己決定似得。但是她好像還是放心不下,繼續說:“浮生的毒一定能解的是嗎?”
“當然。”杜維楨惡狠狠地瞟了一眼自覺說錯話做錯事縮在一個角落不敢出聲的車溫韋,“車太醫不就在那裡嗎,你一問他不就知道了。”
杜月妍看向車溫韋,“你那時說已經快要找到解藥了,是嗎?”
車溫韋被兩人盯著,那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誰也看不到,但是找不到,他也不敢不回答,就忐忑地點頭,“對對對,微臣快了,快了。”
“那這樣我就放心了。”杜月妍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好像壓在她心頭的壓力就這麼散了,正當杜維楨以為雨過天晴,要鬆一口氣的時候,杜月妍突然又說:“皇兄,你幫我去拿一支筆和一張紙過來吧,我想要給浮生寫一封信。”
杜維楨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啊,也沒有想要把這件事情交給別人,就徐尊降貴親自去隔壁的書房拿了杜月妍要的東西送了過來,還拿了一本書讓她墊著寫。
杜月妍寫信的時候,他想要湊過來看,卻被她推開了,然後對上杜月妍不認可的眼神,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妍兒你好好寫,皇兄不看了。”
杜月妍點點頭,但還是不放心他,乾脆轉過身去寫,杜維楨看著她的背影,心裡酸溜溜的,心想,皇妹雖然人在皇宮,可是那顆心啊卻留不住,早就不知道飛出皇宮,往那邊飛去了,真是姑娘大了留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