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楨親自安排,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有一點耽誤,很快便準備好送過去了。處理完這個,杜維楨又在上朝的時候把這件大喜事說了一遍,其實不少人都知道了,但是聽到皇上再提了一次,他們還是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就連皇城的百姓們也被這輕鬆洋溢的氣氛感染到,晚上街道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百姓們紛紛走出街頭,攤販們也都擺上了攤,前段時間還一入夜就關門的各家酒館都有通宵的趨勢,可見這場勝利的影響有多麼大,絕對不是一般的勝利能夠帶來的。
休整一天後,孟浮生帶著兵乘勝追擊,再接再厲,四天後就拿下了下一座城池,將姬景勝他們猶如驅逐喪家之犬一般追走了,且就算經過了這麼大強度的一場戰鬥,昆國計程車兵也不見頹勢,依舊精神飽滿,在對戰時穩穩處於上風,一來是因為人數佔了優勢,二來是白鷺城的奪回給他們帶來了勇氣,更讓對方產生了懼意。
這一場勝利很快又傳到了杜維楨那裡,他心中大快,且從四天就再次攻佔一座城池,他也隱約知道是姬景勝他們氣數將盡了,這時要是繼續追擊,肯定還有有幾場勝利,但是死傷也不會太輕。經過了將近半年的戰爭,他們這邊死傷不知道有多少了,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這是杜維楨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想到了讓對面投降。
不過這一次,杜維楨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把表明了他這個意思的信交給一直在跟他聯絡的孟浮生,而是選擇了讓人親自交給蘇明,因為他知道要是這封信落到孟浮生手裡,很有可能揹他私底下處理,而蘇明則有可能連這封信的存在都不知道。
蘇明雖然跟孟浮生關係好,但是對杜維楨更為忠心,看到信上的內容他即使有些不同意,他不想要這麼輕易放過杜維楨,可是也只是糾結了片刻,便把自己說服了,同意投降,並親自把這封信拿給孟浮生過目。
果然如杜維楨所想像的,孟浮生表現出對讓蒼國投降的極為排斥,他這厭惡不願的態度,可以想象,要是信真的落在他的手上,很有可能連出現的機會都沒有。
孟浮生很生氣,他知道維楨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可是他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喘著粗氣在屋子裡徘徊,氣哼哼地說:“我不同意!明明勝券在握了可以將蒼國一網打盡,把姬景勝抓為俘虜,為什麼要他們投降?你難道忘記了無辜枉死的白鷺城百姓了嗎?這麼輕易就饒了他們,你覺得他們會同意嗎?我絕對不同意!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不可能!”
他的態度十分堅決,氣的臉都青了,胸口劇烈起伏,眼中偶爾還閃過沒有任何遮攔的對姬景勝的怨恨,畢竟下令殘殺白鷺城百姓的,除了姬景勝有這個權力,沒有人有了。
蘇明一開始也因為這個不同意杜維楨想要對面投降的想法,可是出於忠心加上略一思量,他還是同意了,所以才來跟孟浮生說了,他能理解孟浮生一開始的不同意,於是很耐心地勸道:“但那只是姬景勝一個人的錯誤,士兵只能聽令行事。再說了,要是繼續戰爭,兄弟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半年的戰爭已經要去了太多人的命了,他們可能是別人的兒子、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親,可是卻永遠也回不去了,只留下他們至親之人的悲哀。戰爭持續越久,死的人會更多,也會有更多的人陷入悲傷之中。浮生,就這樣吧,也夠了。”
“不夠!”孟浮生臉上閃過一抹動容,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他冷聲反駁,“他們能挑起一次戰爭,就能挑起下一次,難道要一直這麼縱容他們嗎?只有這一次把他們打怕了,讓他們再也不敢踏足昆國的土地,才能報的後面永遠的安寧。”
“浮生。”蘇明嘆了一口氣,眼神冷靜,“他們不會怕的,從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侵略者被打得退無可退,可是他們只要接著一點春風,就會像燒不盡的野草,吹又生。只要有一點利益,就會驅使他們不斷這麼做。而我們能做的,只是在他們每一次來犯的時候,把他們趕跑,然後回來,週而復始罷了。就算我們這一次真的把他們打怕了,可是不出幾年,只要野心還在,戰爭就不會停。但是我們要是繼續,也會繼續死人,兄弟們都想回家了。”
孟浮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擠出了一句:“我不同意。”兩人最後不歡而散,誰都沒有說服誰。
蘇明回去後仔細想了想,他知道孟浮生肯定不會同意投降這個決定,但是沒有想到他的態度會這般堅定,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他一時有些迷茫了,想到晚上,才隱隱約約意識到,孟浮生之所以不願意放過姬景勝,很喲可能是他給孟浮生的打擊太多了,尤其是公主現在還在蒼國,這件事情就像一根針一直紮在他的心上,時不時痛著,這才讓孟浮生這般痛恨姬景勝。
可是他們誰不恨姬景勝呢?但是不管如何,顧全大局才是現下最為安全可靠的做法。
蘇明因此還是決定遵從杜維楨的命令,特意避開和隱瞞孟浮生,找來手下其他人進行商討,在開始之前還再三囑咐他們一定不要跟孟浮生提起。這些人跟在蘇明身邊的時間更長,對蘇明肯定是比從天而降的孟浮生更為信任和聽從的,所以一個個立馬點頭應了下來。
最後蘇明選出一個人作為他們的代表,帶著一隊士兵去找姬景勝。
姬景勝這邊,接連的兩場大敗讓他灰頭土臉,整個人身上都繚繞著那種陰森的氣息,脾氣也比以前暴躁了不知道多少,這段時間不知道體罰了多少手下了,幾乎是只要講錯話或者是有什麼動作不符合他的心意的,動則破口大罵或者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