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杜月妍紅著眼,眼淚在眼眶邊掛著,泫然欲泣,“你今天不讓我去,我明天就偷偷過去,你明天不讓,我後天就去,總能找到機會的。反正你一天不讓我去,我心裡就掛念著這件事情。太醫說了我的傷要靜養,要是心裡天天掛念著這件事情,傷勢恢復得肯定很慢,你忍心嗎太子哥哥。”
對上那雙滿含期待的眸子,蒼白到病態的臉龐,杜維楨怎能不心疼?就像有誰啊,狠心的一刀一刀往上面扎。
可是他不想讓杜月妍繼續被傷害,只得狠下心來用話刺激她,“你身上這傷是他弄的,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毫不留情,一點不顧念你狠心離開了?就這樣你還不怨他?還想著去看望他?何必呢?”
杜月妍有一瞬間的茫然,很快就堅定下來,“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想去看看他,不過,也就是看看他,我不會為了他向你求情了,好不好?太子哥哥。”
最後杜維楨還是妥協了,但還不忘記講條件,“那你能不能跟我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見他?以後。”
杜月妍打斷他,毅然決然地說:“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杜維楨答應了,不過以妍兒的傷勢不適合走動,但是要是把孟浮生從刑部大牢帶過來他又不放心,在路上變數很多,好不容易把人抓到了,他不想讓他有一點機會逃跑。
杜維楨還是讓人送杜月妍過去了,這還是她強烈要求的,杜維楨並沒有陪著,他不想看見孟浮生。
到了刑部,杜月妍讓其他人守在外面,手下們不願意,說是太子讓他們貼身保護著。
杜月妍第一次拿身份壓人,在外面僵持許久,手下們還是妥協了。
暖春扶著杜月妍進去了,經過一道幽暗狹長的石梯走到下面,最後一間就是關押了孟浮生的地方。
右上方的小視窗透出一口月光,灑在角落,那裡鋪著一張破爛席子,席子上沒有人,倒是偶爾有幾隻灰色的小老鼠鑽過。
牆邊,青年穿著一身泛白的囚服,背對著她們安靜地坐著,就算是聽到了腳步聲也沒有任何反應。
為了能讓他們安心講話,獄卒們都被叫出去了。
杜月妍讓暖春扶她過去,接著她讓暖春離開,然後自己席地而坐,坐下時不小心扯動了傷口,一陣劇烈的疼痛,痛的她眼前一黑,差點暈倒,直到坐下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杜月妍輕聲喚道:“浮生。”
青年身體一僵,好一會才慢慢放鬆下來,但他並沒有聽話地轉過來。
杜月妍也不強迫他,靠著鐵桿自顧自地說話:“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答應了太子哥哥他才答應讓我過來看你的。我想問你,報仇就真的這麼重要嗎?在你要回流雲山莊為長風先生過生辰前,你明明答應過我回來就和我成親。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有多高興嗎?我天天數著你回去的日子,距離你回來還有多少天,甚至想著成親後我要為你生幾個跟清清他們一樣可愛的小寶寶,然後在到了年齡後放下一切遊山玩水,過著最讓人豔羨的生活。可是為什麼,一切都變了,變得這麼快,還不等我反應過來,我們就走得這麼遠了?甚至永遠都不可能再觸碰到彼此了。浮生,你真的不能回來嗎?”
杜月妍心想,這是最後一次了,要是他再一次拒絕,他們就真的永遠不可能了。不止太子哥哥不會再給她和孟浮生一個機會,就連她自己也不會再堅持了。
可是孟浮生一直沉默著,連個拒絕的答案都不給,但杜月妍卻在這沉默著有些微彎的背影看到了另一種堅定的拒絕,意味著他們是真的沒有將來了。
杜月妍想,這一次她真的能放下了吧?另一方如何都不願意了,她堅持還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