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生白一方面想到穆長風他們會擔心自己,一方面真的想幫助杜維楨,所以一時間有些糾結,杜維楨也看不出了,不忍心逼他給自己交代,就讓穆生白先留在城外想出去,自己則帶著佘十他們先回宮了。
景元帝召見了杜維楨,當時杜辰良也恰好在御書房幫景元帝處理政務。
杜維楨覺得礙眼,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跟景元帝彙報了遇刺的事情。
景元帝這幾日處理如山的政務實在太過疲乏,聽完後就表現自己累了,將調查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了杜辰良和王素平。
杜辰良表現得受寵若驚,但在景元帝堅持幾次後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還表示會盡快查明真相,可是當景元帝表現自己累了,讓兩人離開的時候,杜辰良立馬露出了狐狸尾巴。
杜維楨一出御書房就直直往宮外走,自從被廢了太子之位後,他就在宮外開了一座王府,可是杜辰良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打擊他的機會,立馬追了過來。
他笑著擋在了杜維楨面前,說出來的話與眼裡明晃晃的幸災樂禍極其矛盾,“皇兄走什麼快做什麼?這麼多天不見難道不想和皇弟敘敘舊?談一談你在外面遇見的事情。”
杜維楨冷笑著看著他,“我覺得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
“皇兄此言差矣,父皇信任我,所以才將查明真相的事情交給了我,要是皇兄不講清楚你是何時遇害、哪裡遇害,以及刺客的特徵那皇弟如何才能儘快查清兇手?”他還特意加重了信任兩個字的口氣,一臉得意。
杜維楨深吸一口氣,壓住心裡的怒火,繞開杜辰良往外走,“我自然會跟丞相說,要是你也想知道,那就去問丞相。”
看著杜維楨的惱怒,杜辰良哈哈大笑,查清兇手?杜辰良可不想這麼做,要是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杜維楨,那他巴不得好好地賞賜那人一把呢,所以自然也就不會去向丞相詢問此事。
杜維楨一回到王府就讓四喜親自去將王素平請了過來,跟他說了此事。
王素平歷來都是堅定的太子派,一聽此事立馬錶示會盡快查清真相,找出兇手,將他正法。
杜維楨自然是信任他的,將他遭遇刺客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王素平聽得十分認真,聽到某一處他覺得是重點的地方還要來紙筆記錄了下來。等兩人捋清楚細節的時候,天色漸黑了。
王素平站了起來,對他拱手道:“不然大皇子跟老臣一同查詢兇手,這樣事半功倍。”
杜維楨自然是欣然應允,景元帝將他遇刺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杜辰良和王素平,但是杜辰良擺明了並不會管此事,那隻要王素平讓他同他一齊查案,那麼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插手此事了。
杜維楨不顧他的勸阻,毅然親自送他到了門口,直到看著王素平上了馬車,才轉身回了書房。
“讓佘十進來。”
一坐定,他連晚膳都顧不上用,有趣讓四喜去院子將佘十帶了過來。
佘十畢恭畢敬,“殿下。”
杜維楨點頭,如玉的俊臉在燈光的搖曳下,光影交錯,為他增添了平日都沒有的邪魅,“該收網了,讓他們不必壓抑著自己,去盡情地施展身手吧。”杜維楨語氣低沉,可每一個字都像是有千金的重量,讓佘十彎著的背立馬挺直了起來。
“是!”
自從殿下背廢掉太子之位後,外人都說他會這麼消沉下去,可是佘十他們相信,殿下是有他的安排的,而現在不就是讓那些倒向二皇子那邊的牆頭草們羞愧的時刻嗎?佘十頓時覺得身上被注入了無窮的力氣和能量。
杜維楨看著氣勢洶洶離開的佘十,嘴角勾起一抹耀眼的弧度,當了這麼多年太子,他怎麼可能一點隱藏的手段都沒有,嘖嘖,杜辰良,你既然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那就要做好被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準備。
很快,不少嗅覺敏銳的大臣發現了,朝堂上風雲突變,不少平時不顯山漏水,讓人很容易忽略,卻手握重權,身居要任的大臣們,居然有著向大皇子靠近的趨勢,並且還以大皇子的名義辦成了不少樁好事,在百姓裡贏得了很好的美名。
眾人心中驚訝,而杜辰良更是震驚加惱怒,那些突然動作起來的大臣是他一直以來極力拉攏的物件,可拜訪了幾次後,杜辰良只覺得他們十分迂腐,油鹽不進,還以為這些人是堅定的中立派,可是萬萬沒想到,原來他們早就成為了大皇子一派,怪不得!怪不得!
杜辰良從景元帝當眾誇讚了杜維楨後臉色都沒好過,甚至也不在眾人面前裝模做樣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在明面上也要撕破臉了。
這不,杜維楨剛一回府,杜辰良就找上門來了,侍衛們不敢攔,也攔不住。
“杜維楨!你好深的城府啊!”
杜辰良遠遠看到他就惱怒地大聲喊,周圍的下人們都驚訝地看了過來,但是看清來人後又連忙低頭,匆匆離開了。
大人的事情他們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為好,不然到時候可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他們都免不了要被殃及。
杜維楨長身玉立,似是並沒有因為他的魯莽而有一絲不滿,溫和笑道:“皇弟怎麼來了,下人們竟然沒有稟報,是皇兄我疏忽大意了,招待不周。”
話雖如此,他嘴角卻是噙著戲謔,好像是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這讓本就怒氣衝衝的杜辰良更加怒不可遏了。
“周為他們竟然是你的人!以前你居然從沒有說過!”
周為就是杜辰良親自拉攏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的大臣之一,身居要職,在百姓中名聲極好。
杜維楨輕輕蹙眉,好像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皇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周大人是我的人?你這話要是被父皇聽到了那可不好,周大人是昆國的人,是父皇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