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楨挑眉,示意他顧夜烊喝桌子上的茶水,“先喝口茶,你慢點說。”
顧夜烊一模,還是溫熱的,端起來一口就喝了個乾淨,緩了一口氣後方把刑部尚書要屈打成招的事情說了出來。
“如大人根本什麼就查不到。”說完還憤憤補了一句。
他還以為杜維楨會同樣義憤填膺,沒想到他卻是沉默了,盯著桌子看了好一會,才若無其事地說:“我知道了,你現在不需要跟進這件事情了,休息一下,到時候還需要你呢。”
顧夜烊不知道太子這是什麼意思,只看到他笑得有些奸詐,撓頭不解道:“那何大人怎麼辦?如易肯定會對他動刑的,可是何大人實在是不像壞人。”
杜維楨端的是高深莫測,“我知道了發,你先回去吧,明日可能就需要你的幫忙了。”
顧夜烊一頭霧水,但還是出去了,一下子沒有事情做他也就落得了一身輕鬆,雖然心裡還惦記著何其參的事情,但是出於對太子的信任,相信他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就順路回了穆府。
寧清清他們好些天沒有見到顧夜烊了,看見他極為高興,他陪著幾個小孩用了晚膳,在穆府休息了一晚上,可是還不等天亮,就有人過來找他了,說是皇上召見他。
來讓他進宮的公公只說了是皇上,說明太子是不在場的,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這個國家的統治者,說不緊張是假的,他抓緊時間沐浴更衣,穿了一身自認為帶過來的衣服中最得體的,一身月白色彈花暗紋錦服,墨髮用一根長綿簪簪在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劍眉星目,長身玉立,連見慣了後宮三千絕麗的公公也不由得丟了神,這人真是天下獨一份的好看。
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一路帶著來到了御書房。
顧夜烊看著金碧輝煌的御書房,心裡還是有些忐忑,忍不住緊張地拉住了公公的拂塵,“你可知皇上召我來有何事?”
“這奴才可不知道了,顧大人何不先進去?”
顧夜烊尷尬地笑了,門口的侍衛推開了門,他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景元帝從奏摺中抬頭,將眼神投向他,聲音低沉而威嚴,“你便是顧夜烊吧,穆生白同你有甚關係。”
“是家師。”
景元帝朗聲大笑,聽得出是十分開心,“穆生白精彩絕豔,你也沒有墮了他的名聲,怪不得他想推薦你。”
“啊?”顧夜烊一臉疑惑,不明所以,師父未曾跟他提及此事。
景元帝笑而不語,接著說:“太常少卿已經認罪了,說確乎是他派的刺客刺殺太子,你在查出這件事情也功不可沒,雖說你之前考試不理想,連殿試都沒進,但是現在可以破格讓你進入刑部。”
“什麼?何大人認罪了?”顧夜烊一臉愕然,心亂如麻,他無法接受一個無罪之人認罪,並且此事他還參與進去了,刺殺太子,此乃滔天大罪,當抄家滅族,要他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之人就這樣被誣陷,承受這份罪狀。
顧夜烊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接受,但也知道不能魯莽,平復下起伏的情緒,他對著景元帝拱手道:“多謝皇上厚愛,不過夜烊經歷尚淺,若貿然擔了個如此重要的角色,怕是會有人不服,不如先讓夜烊回去考慮數日?”
上位者嘴忌諱別人不聽話,但今日景元帝心情尚好,權當這是文人間的空謙虛罷了,就讓他等考慮好了再來找自己。
從御書房離開後穆生白沒有回穆府,反而直接去了東宮,太子好像早就知道他要來了一樣,站在宮殿門口,見他遠遠就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