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黑衣人只凝著一雙鷹眼,眼睛裡滿是審視,當穆生雲以為他不會回答時,那黑衣人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這裡不是你們能久留的,我奉勸你們儘快離開這裡,這對大家都好。”
此時城外的森林裡傳過來一陣悠久的狼嚎聲,讓這夜色越發凝重。
但是穆生雲也不是會因為別人幾句話就輕易退縮的人,“不查探清楚這座城市的怪異之處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那黑衣人拿著刀的手一轉,刀刃折射的光芒正好射進了穆生雲的臉,讓他不愉地側開了頭。
“此乃豐慶城,與你們所要去的金陵城反向截然相反,所以我並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他悠悠地說,像寒風颳過樹梢,只餘一地蕭索,穆生雲卻被他這一句輕輕的話震住了,驚訝之色顯露無疑。
“怎麼會?我們明明是向著金陵城的方向走的,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金陵城?”
“你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們在豐慶城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收在眼裡,自然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他到底是誰?
穆生雲已經被他說的這麼一句底氣十足的話鎮住了,這麼說他們在這個名為豐慶城的地方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監視在眼裡,這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
“你為什麼要監視我們,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只聽見那黑衣人冷笑一聲,極其刺耳。
“你也未免太託大自己了,不是針對你,而是因為豐慶城一向的規矩就是禁止武功高強的外人進來,如果你們逗留太多時間,就會有人將你們清理出去,所以對你們的蹤跡瞭如指掌是必須的。還有,我管你年紀不大,一身武功卻已經到達此境界,實屬不易,才想著提醒你一下,如果無事,最好今晚離開這裡,否則生死難測!”
黑衣人逐字逐字地吐出了後面四個字,讓穆生雲裸露在外面的面板起了一層疙瘩,瘮人得很。
“你這是什麼意思?”穆生雲大驚,連忙追問,可是那黑衣人似乎已經不願意再說什麼,轉身遁入了黑夜,瞬息間已經沒有了蹤影。
他的輕功比之穆生雲猶勝之而無不及。
穆生雲在腦海裡劇烈掙扎了一下,咬咬牙,折身返了回去。
“生白,明山,快收拾東西,我們即可啟程!”
他氣喘吁吁地推開了那兩人在的房間,什麼都來不及解釋就催促他們收東西。穆生白兩人大驚,察覺肯定出什麼事情了,迅速收好包袱,就去馬廄牽馬。
“師兄,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穆生白輕輕拍了一下騰飛的脖子,它就如一把離弦的箭射了出去,追上了前面的穆生雲。
皎潔的月亮掛在黑色的天幕上,美得像一副濃墨重彩的水彩畫,可是這麼美麗的夜景卻不能讓在月下疾馳的幾人放鬆一點。
穆生雲看見出了城才放鬆了下來,便把自己從黑衣人嘴裡得知的事情同兩人說了,兩人也是臉色大變。
“可是我們出了山莊便是一直朝金陵城的方向趕路的,怎麼會出現走錯方向的事情呢,且還是南轅北轍,未免太離譜了,會不會是那黑衣人在騙我們?”穆生白俊秀的小臉皺在了一起,眼裡盡是不可置信。
“可是那人的武功還在生雲師兄之上,若是對我們有敵意不至於編這麼大個謊,就是直接把我們趕出城也未嘗不可。且這豐慶城也著實處處透著詭異,所以還是早點離開為好。”明山本就不願意留在那裡徒惹事端,現在要離開則正中他下懷,所以定然沒有要回頭的道理。
穆生雲也是鄭重地點點頭,即使馬疾行的速度如此之快,也不損他穩重。
“許是前些日子接連下大雨我們一時不小心做錯了方向,便越走越偏,才來到這豐慶城罷。現在我們還是先回山莊同師父說一些為好。”
明山對穆生雲的話深以為然,幾人便朝著山莊的方向行路。
但是穆生白依舊心存疑慮,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轉頭看著豐慶城越來越小的城門,在深重的夜色裡就好似沉睡的兇獸。
“先生不是差你們去金陵城探查情況嗎,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三人趕回山莊已經是中午了,正好碰上出外辦事回來的霧嵐,看那三人滿頭大汗,疲憊不堪的模樣,很是不解。
“霧嵐師兄你可別問了,我們正急著去找師父呢,你幫我們把馬牽回馬廄,記得給我家的騰飛喂多點上好的糧草。”
幾人從馬上一躍而下,連招呼都沒和霧嵐打就要直奔穆長風住處,但是穆生白還念著奔波了一天一夜的穆騰飛,不放心地囑咐霧嵐。
在看到霧嵐無奈又鄭中地點頭後,穆生白才放心地跟著他們進了山莊。
霧嵐無語地看著三人急促的背影,又喚來兩人將其餘兩隻馬牽回馬廄,穆騰飛則是被他親手牽過去的。
書房。
“竟是有如此奇怪的規定?”穆長風聽完穆生雲一番繪聲繪色地描述,甚是驚訝。
“竟然如此那麼你們近些日子便不要出門了,在山莊了好好待著,金陵城的事情我讓其他人去查探。”
“啊?”穆生白震驚地抬頭,應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易就讓他們不去金陵城了,滿心滿眼都不願意,“好不容易能出去一趟,怎的現在就要呆在山莊了,可悶死人了。”
穆長風輕笑,和藹地摸了摸穆生白小小的頭,十分溫和地說:“你跟其他師兄可不一樣,師父給你準備了不少書讓你學習呢,還特意尋了幾個老師給你。”
“不!”穆生白一臉生不如死,房間裡充滿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