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帝福臨喝了幾口茶,繼續道:“後來每次風起時,捲起珠簾,捲起劍穗,也一併捲起朕的思念和愁緒。朕喜歡在黃昏或月落時,拾起幾瓣桃花,輕輕捻著手中的花瓣,淺聲低吟老師的《愛之三部曲》。悠悠地想著她的容顏,輕輕地念著她的名字,然後在下一陣風起時醒來,傻傻地笑笑。”
“哎呦喂,皇上,後來到底見到了沒有呢?”李白急切問道。
“哈哈哈……當然見到了!不然怎麼有後面這些故事嘛?!”我拍了一下李白腦袋笑道。
“後來,一道晴空霹靂襲來!貝勒爺博果爾婚宴第二日朕見到了她。據說婚宴那日,皇城寬大的街道上人山人海,老百姓夾道相迎,敲鑼打鼓喜氣洋洋,百姓爭相看熱鬧,儀仗、華蓋、宮扇、喜燈、舞姬……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排了西二長街那麼長。貝勒府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沸沸揚揚,美酒佳餚,舞袖飄香,來客絡繹不絕。大紅色的燈籠,大紅的錦緞,大紅的喜字,侍女們的笑聲腳步聲陣陣傳來。她一襲丹鳳霞披驚豔了整個京城。”
“見到了?然後呢?”我追問道。
“後來……”順治帝福臨陷入回憶中:
第二日,“皇上駕到!”朕隨著一隊御林軍趕過去。
朕抬眼望去,眼前博果爾的妻子竟然就是宛如,朕頓時感覺一陣昏眩,萬萬沒想到,貝勒爺的妻子竟是我魂牽夢繞的人。
當時宛如也很吃驚,忘了禮儀,目光迷離而繾綣,她像一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裡,半天才晃過神來,怔怔地對朕說:“王爺不在,額娘也不在……”
朕當時也極為震驚,聲音幾乎顫抖起來,震驚道:“是你!”
朕當即邀請宛如在亭中一敘,瞭解她近年來的情況。
那一刻,亭中相視,我們靜默無言,彼此深深地凝望,任由目光糾纏不清,入骨的愛意纏綿悱惻。
宛如輕輕念道:“昨晨憶汝,情也茫茫,淚也茫茫;今朝見汝,話也千千,語也千千。明日分離,何時才相見?思此,愁也迢迢,念也迢迢。”
“宛如,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嫁給博果兒了?”朕驚詫道。
“皇上,我在江南沒有再見到你後,在我阿瑪的遊說、媒婆的糾纏下,我一聲低嘆,數載等待,讓人心碎。自以為相見遙遙無期,只道罷了,答應了阿瑪。沒有想到,竟然再次見到皇上。”宛如幽怨婉轉道。
宛如一邊說著,一邊用她細細的指尖輕輕拂過身上的絲綢,一絲哀傷橫入眉眼,撲入心扉,朕的心底有種難以言語的痛楚。朕深深懂得那種痛,是刺穿媚骨,融入骨子裡的。
天空飄起了零星小雪,宛如簌簌垂淚,朕掏出一塊純白色絲帕,輕輕遞給她;她接過絲帕擦拭了一下眼淚。
“昨日婚宴,即便滿是金銀珠寶,帶滿戒指,嫁衣霞冠,讓京城所有女子豔羨。落轎那一刻,牽著紅緞子,頭蓋喜帕的我被喜娘迎著緩步從轎裡出來,一步一步邁出去,我的心也一點一點死去。我閉著眼,心底的哀慼化作暗夜裡一聲幽寒的嘆息。門開了,傳來一片亂七八糟的笑聲,敬酒吆喝聲,酒杯交碰的聲。門關上,一片寂靜……合巹曲終,燭火搖紅。我有點茫然,想起倚在桃花中的你,想起你我的桃花約定,心裡情不自禁泛起一陣陣酸楚。昨夜,月光淡淡籠罩著整個庭院,柳月如鉤,似拉滿的弓。我到底要多少個千年,才換得到與意中人共嬋娟?愁緒幾何,心夢幾何?剪不斷,理還亂。思念你的時候,我只能將絕望的愛情付與水墨丹青,你的每一個眉眼、每一個神情都歷歷在目,記憶猶新。江南邂逅的記憶翻飛在指間,活躍在紙上。我有些想哭,卻哭不出來,苦澀到嘴邊卻成了牽強的笑意。我不嫁對不起阿瑪額娘,嫁了對不起你!可為了阿瑪額娘,我又不得不嫁,終是嫁了……”宛如倚靠在朕肩膀上娓娓道來。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朕都知道了!”朕輕輕地摟著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朕和宛如靜靜倚靠在亭中,看著溫柔的雪花一點點飄下。兩顆心也融化在一起。
後來,宮中流言蜚語不斷,大家議論紛紛,都說宛如是魅惑朕的狐狸精,說朕威勢欺佔弟媳,貝勒爺博果爾無法承受流言蜚語的壓力投井自殺,博果爾的額娘太妃也瘋了。宛如的境地更加悽婉。這究竟是緣還是孽,已經不再重要。朕明知道錯了,也情願九死無悔,毅然決然娶了宛如。宛如進了宮,朕冊封她為皇貴妃,與她日日廝守,有情人終成眷屬,花好月圓。
春宵之夜,紅燭高燒,月光皎皎,椒房芬芳,沉香嫋嫋,情歌曼妙,朕深情望著朕要守護一生的女人。她眼含秋水,暈生雙頰,嫣然一笑,與朕擁吻入眠,一番雲雨,隨著一夜星光慢慢落地,宛如把所有的青春和美麗全部交付給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