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多爾袞和劉小蘭各自穿著火紅色的漢式新婚衣裳,在劉氏宗廟裡舉行漢式婚冠禮,除了孝莊皇后和福臨沒有過去,多鐸和漢八旗諸將都熱熱鬧鬧地舞著寬袖長袍參加了婚禮。劉氏宗廟和祠堂處處大紅燈籠高高掛,張燈結綵,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大家有說有笑,一派喜氣祥和。
須臾,主禮人劉戍走上前臺,多爾袞和劉小蘭則在臺後等著主禮人宣佈入場、舉行婚冠禮,臺下擺滿喜宴酒桌,漢八旗諸將和兩黃旗的將官坐的滿滿當當。劉戍大聲宣佈道:“《周禮》曰以婚冠之禮親成男女。今大清攝政王多爾袞順應天漢,漢服易化,牧民四野,行漢禮、娶漢妃、興漢美,遂與劉氏佳人劉小蘭同結連理,龍鳳和鳴!”眾人一片喝彩,祝福。
劉戍道:“請新人入場!”說罷,劉小蘭由手捧紅燭的侍女伴娘和化著女子妝的王霸東伴隨,多爾袞由多鐸伴隨,多爾袞和劉小蘭一齊入場;多爾袞和劉小蘭同向站立,面向臺下各位來賓行拱手禮;之後二人相互鞠躬。多爾袞的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劉小蘭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且手藏在衣袖裡鞠躬90度。
劉戍主禮道:“新郎新娘相互鞠躬,從此夫妻二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相親相愛、和和美美!”
劉戍接著嚴肅喧禮道:“親醮子禮!新郎新娘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未來將攜手守護大清帝國,承擔愛新覺羅家族使命,繁衍生息,子嗣綿綿,共同為滿漢人民興旺做出貢獻!”多爾袞和劉小蘭的父母都已過世,二人賜酒灑地,敬獻天地。
劉戍又說道:“行沃盥禮!從此新郎對新娘恩愛有加,從此一對新人懷著單純的心開始融入滿漢一家親的全新生活!”多爾袞自己把手和臉洗乾淨,然後為劉小蘭擦乾淨臉與手。
劉戍道:“新郎新娘行同牢禮,同食豬肉!從此,一對新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多爾袞和劉小蘭一起吃下盤中幾片肉食,用絲帕擦去嘴角油膩,分立兩邊。
“行合巹禮!”劉戍說罷,多爾袞倒了兩杯酒酒,多爾袞和劉小蘭各喝一半杯中酒,然後一起喝交杯酒。主禮人劉戍表情肅穆道:“新郎新娘喝完這杯交杯酒,從此以後二人互相扶持、彼此照顧,夫妻雙方一體永不分離!”多爾袞和劉小蘭相視一笑。
“行解纓結髮禮!”劉戍大聲喧禮後,多爾袞解下那夜為新娘纏繞在劉小蘭頭上的一縷紅纓,多爾袞和劉小蘭各取自己一縷髮絲結在一起。劉戍主禮道:“婚愛有憑,信物為鑑!一縷紅纓,新郎新娘從始至終恩愛互信!”眾人連連點頭微笑稱讚。
“行結髮禮!”劉戍話音剛落,多爾袞和劉小蘭分別割下一撮頭髮,用紅繩綁在一起。劉戍主禮道:“新郎新娘將各自一撮髮絲結在一起,從此以後一對新人永結同心、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行拜堂禮!”劉戍宣讀最後一項禮儀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多爾袞和劉小蘭二人一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對拜。劉戍笑道:“禮成!”多爾袞和劉小蘭被送入臺下,圍著酒桌一一祝酒,臺下漢八旗諸將情緒高昂,開懷暢飲,紛紛點頭讚道“好!好!以後滿漢一家親!”“聯姻好啊!大家以後越來越親!”“回京我也要娶一房女真妻室!”“老哥這提議好!我也是!”孝莊皇后看著一柱香燒完,知道多爾袞和劉小蘭的婚冠禮已經結束,一個人躺在床上哭得稀里嘩啦,傷心欲絕,連門口守候著的宮女都為她感到一陣陣揪心和憐憫。可皇室貴族女人的命運又有幾個能擺脫呢?突然順治帝福臨跑進去抱著孝莊皇后道:“母后別哭,母后別哭!都怪皇父攝政王又娶了一個小三,等臨兒長大了保護母后!”“嗚嗚嗚……皇兒,母后沒哭,剛才沙子吹進眼睛裡了……呵呵呵……”孝莊皇后強忍著淚水破涕為笑,把福臨緊緊抱在懷裡。
多爾袞和劉小蘭一邊接收大家的祝福,一邊繞著各個桌子舉杯喝酒,大家都興高采烈。
正在這時,一個馬群轟隆隆衝過來,衝散酒席,酒桌翻亂,碗碟“啪啪”摔地,眾人一時躲閃不及,被衝散地踉踉蹌蹌、四腳朝天。“有刺客!護駕!護駕!”多鐸一邊抽出長刀下令道,帶領一群兩黃旗清兵將多爾袞和劉小蘭保護起來,一邊在副將耳邊耳語了幾句吩咐他去大營帶兵過來、調那帶過來的五十門紅衣大炮;多鐸和漢八旗諸將四處張望,嚴陣以待。漢八旗將軍也紛紛拔刀以待。多爾袞心想“難不成是玉兒找人刺殺本王?不應該啊!本王對他們母子那麼好,她就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待我?”劉小蘭摸著胸口,心想“完了,完了!昨天眼皮跳的厲害,今天果然有凶兆!本以為才上了岸,這下又掉進坑裡!可憐風爺這小不點,我還沒帶它看過這個世界呢!”“小五!保護將軍!”義碧芙說罷,她袖子中飛出的蠱蛇立於逍遙子劉戍面前。
趙無極和花姑踩著巨大的凌霄花藤蔓從天而降,高聳入雲的凌霄花張開血盆大口搖頭晃腦、四下探望,不時流著口水,垂涎欲滴,彷彿在物色哪個獵物更加美味可口,巨大的凌霄花藤蔓像八爪魚的觸手一樣在輕輕擺動。多爾袞按住腰間的赤霄劍只是輕輕一笑,並不作聲。多鐸和漢八旗諸將見狀目瞪口呆,“這是什麼妖怪?!”多鐸大驚道,大家嚇得面色慘白、兩腿發抖,他們面面相覷,舉著刀的手哆哆嗦嗦,有的將軍手中的刀都掉地上了,有的將軍直接嚇尿了,還有的爬到桌子底下渾身發抖。趙無極和花姑迅速從懷中掏出幾把花孢子,朝眾人飛速扔去,那些花孢子像長了眼睛似的直飛諸將嘴裡。多爾袞和多鐸紛紛揮劍擋下那些花孢子,蠱蛇小五一尾巴拍走幾顆花孢子,一口吞下幾顆,花孢子進入劇毒的蠱蛇腹腔立馬腐爛、揮發。有的漢八旗將軍摳著嘴巴搗喉嚨驚恐道“呸呸呸!這給我喂的什麼啊!”可是除了越來越少的口沫,什麼都沒吐出來。有的人兩顆門牙都被打掉了,疼得“嗷嗷”直叫,趴在地上滿地找牙,趴著趴著就裝死過去,不起來了,他身邊的將軍用腳踢踢他道“兄弟,有點出息好不好?我們哥幾個不是說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嘛!有難同當,你這算搞麼事?!”趴在地上裝死的人也不理,依然一動不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化妝成伴娘的王霸東也全身顫抖著躲進桌下躺下裝死,和同在桌下的人互相推搡著“這是我先來的,你去別的桌子吧。”“你敢出去?你試試!”兩個人互相爭搶桌下一片天地,弄的桌子搖搖晃晃,桌上殘存的碗筷也霹靂嘩啦地紛紛落地摔碎,嚇得他們一絲不動。趙無極迅疾嘴裡唸叨咒語:“無量壽花,生根發芽!長春花發,我主天下!”那些將軍的的肚子開始膨脹,身子開始抽搐、僵直,他們捂著肚子“嗷嗷”直叫,四處打滾,撞的桌子“嘩嘩啦啦”一片狼藉,一陣嘈雜聲後他們慢慢口吐白沫,眼珠外翻,全身僵硬,幾根凌霄花藤蔓從他們的鼻子、嘴巴、耳朵、頭頂裡面血淋淋得穿出,藤蔓上還開出了幾朵滴血的凌霄花,那些凌霄花藤蔓將那些屍體一卷一拋,穩穩當當拋進那些凌霄花張開的血盆大口中,凌霄花兩三下功夫就咀嚼了一個死屍,滿嘴的血漬和紛紛掉落的肉渣嚇得劉小蘭犯惡心直想嘔吐,劉小蘭慌忙拉著多爾袞的衣袖,躲到他身後。那些凌霄花藤蔓越嗜血越長高,死去的清軍將軍被高高的凌霄花藤蔓將身體舉入半空,吸食了血液的藤蔓越長越高,眼看就成一片幽森的血肉叢林,彷彿下起血雨,地上瞬間血流成河,這婚宴立馬變成了一場喪屍宴,一個血淋淋的人間煉獄瞬間誕生。
一個將軍鼓足勇氣,舉著佩刀,朝凌霄花藤蔓砍去,他的刀還沒砍到,瞬間他連人帶刀被一顆凌霄花藤蔓緊緊纏繞住,高高舉起,在地上拍打了三五下,拍的整個人血肉模糊後摔向遠方。還有一個將軍用力抱住一個凌霄花藤蔓的根部,大叫道:“攝政王!快跑!快跑啊!”趙無極嘴角上揚,一絲冷笑,一根凌霄花藤蔓迅即纏繞住那將軍,將他高高拋向空中,在那將軍“啊”一聲墜地之前,凌霄花藤蔓刺穿他的肚子,插在地上,“倒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這口感還是蠻香的!”趙無極透過藤蔓吸食那人的精血,他從口中伸出一條凌霄花藤蔓,直伸進那人口中,鑽進他肚子裡吸吮著他的內臟,那人的身體抽搐了幾下,很快變成一具乾屍摔落在地上。還有兩個將軍嚇得一邊扶著桌子,一邊跌倒又爬起來向外跑,花姑立即從身上抽出兩根凌霄花藤蔓狠狠抽過去,兩條完美的純天然綠色皮鞭,“攝政王!今天你不交出通神鼎和舍利子,你們誰也休想逃!”那逃跑的兩人瞬間一分為二。
清軍嚇得戰戰兢兢,面面相覷,慌慌張張,再也沒人敢上前去戰。正在這時,幾千清軍帶著五十門紅衣大炮轟轟烈烈圍過來,多爾袞、劉戍、義碧芙、劉小蘭紛紛退到紅衣大炮後面。多鐸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他立馬揮劍下令喊道:“給我開炮!”,瞬間五十門紅衣大炮一齊向花姑和趙無極的兩個凌霄花藤蔓開炮,趙無極和花姑飛速躲閃,有的凌霄花藤蔓中炮後立馬被炙熱的炮火燒焦,面對猛烈的炮火攻勢,趙無極和花姑毫無招架之力。“放箭!”多鐸又下令道,瞬間紅衣大炮方隊後面的弓箭手萬箭齊發,那些如狼似虎的飛箭直撲趙無極和花姑,趙無極和花姑揮舞著凌霄花藤蔓極速抽打、避讓,“相公,小心!”眼看一支箭矢朝趙無極飛去,花姑一把推開趙無極,自己卻躲閃不及,胸膛和腹部中了三箭,花姑衣裳瞬間染紅,口吐鮮血,面色蒼白。“親愛的!”趙無極立馬飛過去,抱著花姑,飛出身上寶劍“太極劍法!急急如律令!乾坤劍法!”一時趙無極的寶劍變成八把劍,八劍極速飛轉,形成一個圓形劍陣,“噼裡啪啦”擋下飛來的箭矢。趙無極帶著花姑匆忙撤退。“開炮!”多鐸再次下令,一連發炮火瞬間將趙無極的太極劍陣轟的粉碎。
趙無極摟著花姑,眼裡閃著淚光,他一邊慌忙捂著花姑腹部的傷口,一邊貼著花姑的臉哭道:“親愛的,要不要緊?我們寶寶怎麼樣了?啊?!啊?!”
“相公,我們孩子沒事,一胞十二子都在安徽西遞花神谷……咳……咳……她們好著呢?”花姑一邊吐血一邊慢慢說著。
“啊?啊?什麼花神谷?”趙無極手足無措、慌慌張張道。
“相公,你以後自然知道……對了,相公……咳……咳……你那玉簫練得怎麼樣了?最後吹一曲……吹給我聽聽……看你這個豬頭有沒有進步……”花姑氣息微弱道,臉色愈加蒼白,沒有一絲血絲,她的眼皮顯得很沉重,慢慢合上。
“親愛的,小花花!你不要睡……我……我吹……”趙無極一邊哽咽道,一邊從懷中取出花姑給她的玉簫,吹起蘇軾那曲最淒涼《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在這血氣和哀傷中,《江城子》的曲聲愈加淒涼,周圍的世界彷彿寒風凜冽、大雪紛飛、冰封千里,悲涼的曲聲迅速氤氳散開,聽得那些追來的清軍毛骨悚然、渾身哆嗦、面面相覷。趙無極一邊哽咽著,一邊用力吹著,成千上萬只蝙蝠夜叉張開翅膀向那些清軍撲去,圍著清軍脖子和臉就是一頓亂咬,被咬清軍紛紛“嗷嗷”直叫,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該死的韃子!我再給你們來個花神三重奏!”趙無極悲憤道,吹起李清照的《聲聲慢》和蘇軾的《卜運算元》: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