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虹鱗鱲圍著梁宗麗不停遊著,時不時還前後迴轉,意欲告訴他跟著它們,梁宗麗發現自從昨日被那虹娘“看”了一眼後,竟然可以在水中呼吸自如,也不做多想,便跟著那幾條魚兒快速向某個方向追去。
很快,梁宗麗就看見湖面上浮著幾條漁船,成群的虹鱗鱲正圍著中間那隻,焦急的遊動,一條在陽光下若隱若現的“魚線”,鉤在那條虹孃的額頭上,好似全身失去了力氣和意識,任人擺佈被拖拽著。
梁宗麗小心遊到魚群中,伸手觸控,發現手指竟然穿過了那條魚線,好似不是實物,更像是某種神異的牽引。
他抬頭看了看頭上的船底,游到下方,在背陽出緩緩露出湖面,發現那幾條漁船,船身刻著某些隱隱散發著光芒的紋路,僅僅是看了幾眼,梁宗麗就覺得有些恍惚,好像一股充滿亙古的力量和深沉的氣息衝進腦海。
梁宗麗不敢過多檢視,但是可以聽到船上有些魁梧的身影,映在湖面上,回頭看了看雲波船的方向,好像豆粒那麼大,只怕自己回去搬救兵,再回來已然不及。
正在躊躇間,就感覺頭頂之上,一陣冷風襲來,在蝴蜉軍養成的警惕性,讓梁宗麗馬上沉入湖中,一道鋒銳的刀芒劃過,只聽漱的一聲穿過水中,好懸躲了過去,不然此時湖中早就泛起了紅色的血水。
梁宗麗扯下腰帶,衝著那群虹鱗鱲,吐著氣泡“說著”帶上它,回到雲波船,至於它們會不會明白自己的意思,能不能讓雲波船追上,也只能是試一試了。
那些魚兒,紛紛叼著那條腰帶,就飛快的遊向雲波船,梁宗麗舒了一口氣,只能在這條漁船下跟著。
魚群剛剛遊走,只聽撲通一聲,湖中激起一串氣泡,梁宗麗發現,一個魁梧的壯漢,陰惻惻的手拿雙刀,正等著自己。
梁宗麗嘴角一咧,別說是這水中,就是在陸上,對上幾個這樣的,自己都絲毫不怵。
梁宗麗想起昨天與東野芝對練時,那詭異的身法,好似游魚一般,藉著水勢的浮力,活動了兩下,不敢說完全掌握,起碼有點心得,看著衝過來的壯漢,輕輕躲過對方刺過來的大刀,旋而轉個圈,又躲過了另一隻手划過來的刀鋒,游到那人的身下,抓住對方的一隻腳裸,咔嚓一聲,就將對方的踝骨擰斷,然後轉個半圈,急速游到對方的後上方,再次躲過兩道向後刺過來的刀鋒。
那人竟然臨危不亂,也沒有怒不可遏,轉過身,用一隻腳不停踩著水,另一隻手則划著水維持平衡。
梁宗麗笑了笑,用手指點了點他,然後在自己的脖子劃了一下,意思告訴他,接下來就要了你的命。
對方明顯學乖了,不再主動出擊,就只是在那不停浮游著,梁宗麗樂見和他耗著,反正自己不用浮出湖面換氣,看誰耗得過誰。
很快,那壯漢見對方還是一副自由自在的模樣,自己這邊不得不趕緊浮出湖面,於是繼續盯著梁宗麗,一邊急速朝上游去。
梁宗麗等的就是這時,雙腿連續一蹬,想起昨日衝向自己的東野芝那道身形,轉著圈,貼著對方右手刺過來的刀身,右拳大拇指扣住食指與中指,徑直照著對方的喉嚨就是刺去。
一口血水吐在梁宗麗的面前,趁著對方呼吸不暢精神混亂,雙手再次擰斷對方的右肘,奪過戰刀,只是輕輕一抹,對方便身首分離,殷虹的鮮血立時就染滿了視線左右。
雖然是在水中,但是掂著這把刀,梁宗麗發現,刀身之上隱約刻著“犇筋銼”的字樣,竟然和蝴蜉刀有些相似的輕薄,不去多想,看著慢慢沉入湖底的頭顱和屍體,梁宗麗馬上又繼續盯著湖面的船影。
幾道亮光晃過,梁宗麗意識到不好,馬上快速的遊動起來,接著密集的箭矢就朝自己這邊射了過來。
梁宗麗果斷游到那隻虹孃的身下躲避著,頭上的人明顯不會攻擊這裡。
過了一會,攻勢不再,這時已經可以看到雲波船正在火速趕來,很快,就聽到水面上有人在大聲說話和呵斥的聲音。
又是撲通一聲,梁宗麗發現正是東野芝,她游到自己身邊,看了看那條虹娘,滿臉怒容,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怒氣,拍了拍梁宗麗,示意先浮到雲波船旁。
兩人鑽出湖面,爬到順下來的小船上,只見那幾條漁船上,赫然站著十幾個壯漢,其中為首一人,看向自己這裡,拍了拍胸口,以示敬意,同時壓下身邊人張開的弓箭。
那人拱了拱手,大聲喊道:“兄弟,這條虹鱗鱲,是在下先獲,諒你折損了我們這邊的人便不追究了,可否割愛?”
梁宗麗輕蔑一笑,只是說道:“不割如何?”
“兄弟,可否大聲些?”
“我割你娘,聽到了嗎?”梁宗麗伸出雙手,在嘴邊,高聲叫道。
“哈哈,兄弟,這就是你不講道理了。”
“不要臉,明明是你偷去的,虹娘本來就在我們這船下待得好好的。”東野芝怒氣衝衝喊道。
“哦?在下不知道啊,只是這魚線一放,這大魚便自己上了鉤。”
東野芝氣的直跺腳,梁宗麗壓著她的肩膀,舉頭看向雲波船上趙大慶他們,點了點頭,蝴蜉軍馬上張開弓箭,就要射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