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盜團的其他人則以降谷零提供的資料作為基礎,順著松田陣平的人生履歷開始調查走訪。
當然,最為極端的還得是諸伏景光。
仗著自己的死亡也是一樁機密,他堂而皇之用松田陣平的警校同期這一身份,給松田丈太郎打去了一通電話,約對方出來喝一頓酒,聊一聊這幾年的狀況。
——松田去世也差不多三年了,他確實有理由去弔唁一下。
總之,大家又投入了緊張刺激的情報調查環節,各自沿著對方不同時期的背景與生活狀態開始了調查,自然而然又一次忙碌起來。
好在松田陣平的公開資訊足夠全面,唐澤覺得怎麼也比調查諸伏景光輕鬆一點。
如果以上的部分還不夠,唐澤覺得完全可以讓諸伏景光偷摸去找出所有松田陣平有參與過的卷宗,再去一一接觸他合作過的警察、幫助過的受害者等等,應該就能滿足條件了。
垂著眼睛發呆的唐澤還在不停考慮新蛋的孵化問題,但他這副反應遲緩,陷入思緒的樣子,落進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眼中,卻像是狀態低迷的訊號,讓她們忍不住交換了一個憂慮的眼神。
唐澤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可要是他真的心理狀態出了什麼狀況的話,到時候在學校裡能幫上他忙的,還是隻有木原川醫生一個人而已。
讓這個狀態下的唐澤去面對木原川醫生,不會令他的病情惡化嗎?實在是讓人很難放心的下。
頂著同學們關切的眼神,唐澤悠悠閒閒睡完了一天,又睡了一天,再睡了一天。
有長期治療經驗(不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唐澤很清楚要如何表現出足夠以假亂真的精神狀態下滑。
這輩子的父母,對唐澤而言意義是不一樣的。
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婦,在唐澤出生之後,同樣將所有的愛傾注在了唐澤身上,為了照顧好他,不惜放棄努力多年奮鬥出的大好事業,義無反顧地走上了與無法治癒的疾病做鬥爭的道路。
為了治療好自己的孩子,他們不計代價地去各地的醫院問詢,利用過去的人脈接觸業界的著名醫師,嘗試各類前沿的新穎療法。
在這些方法都未能奏效之後,更是乾脆自己參與進前沿的研究裡,拿出自己最激進的學術觀點,試圖將唐澤支離破碎的靈魂一點點修補起來。
10歲之前的唐澤雖然意識並不是那麼清醒,殘存的記憶片段十分破碎,但在那有限的畫面當中,甚至是更多無序而雜亂,搞不清意義的混亂記憶裡,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被愛著的。
或許唐澤的病情不完全是自閉症,他的狀況說不定是由於攜帶了前世的記憶等原因導致的大腦發育異常,但從結果去考慮,他就是被父母用愛喚醒的孩子。
能保持有如此穩定的人格和精神狀態,除開他上輩子的經歷淬鍊出的精神之外,這份永遠包圍著他,哪怕他們離世也依然圍繞在唐澤身上的愛意,是他極為重要的精神錨點,讓記憶尚未徹底復甦的唐澤度過了8年艱難而孤獨的青春時光。
假設唐澤沒有因為來到東京恢復記憶,在知道了父母的死訊之後,木原川這號人會給他帶來什麼的影響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木原川本人很快就知道了。
“新出醫生,新出醫生!”
“請進!”揚聲應答過後,新出智明轉過頭,愕然地看著二年級B班的孩子們湧進了醫務室裡。
他們身上都穿著運動服,顯然正在上體育課。
意識到這一點,新出智明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怎麼了,有人在課上受傷了嗎?如果情況嚴重最好是儘快撥打急救電話。”
體育課上可能發生的運動損傷之類的,小到崴一下腳,大到出現嚴重肢體傷害,情況嚴重一點這間小小的醫務室根本無法完成救治工作。
“有人暈倒了!”
“但是,好像不是受了傷,他跑著跑著自己倒下去了……”
“不知道是低血糖還是怎麼了,但是他的臉色好差勁。”
七嘴八舌的學生們很快讓出了通道,讓後方幾個男生把暈過去的學生抬了進來。
新出智明一看見對方的臉就是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