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想法的計劃,真是十分出乎我的預料。”慢慢將最後一塊雞肉切碎,放入口中,貝爾摩德發出了一聲沙啞的笑聲,“我現在稍微相信,你確實有能力取代朗姆的地位了。”
她本以為,已經撕開偽裝,在組織中暴露出更多真面目的波本,會一不做二不休,繼續現在的節奏,做個更加囂張的傢伙呢,不過果然,以應變的智慧與情報能力著稱的波本,不是那麼冒進的莽夫。
不像是愛爾蘭……
算了,就算都是威士忌,他們的性格和行為模式也是大為不同的,還是不要放在一起比較為好。
只是,波本居然會選擇繼續讓庫梅爾站在臺前,還是多少讓她感到了意外。
庫梅爾在組織當中的地位本來就是會逐步上升的。
伴隨著明智吾郎的身份逐漸走高,從新晉的年輕人,慢慢發展到了同樣如日中天的名偵探,組織的實驗在庫梅爾身上發揮的作用,正在逐漸彰顯。
10歲之前的他,沒有表現出分毫與其他孩子不同的地方,也許因為顛沛流離的生活而具備了很多同齡孩子沒有的韌性,但也就是僅此而已。
10歲之後,雖說吞口重彥的插手讓庫梅爾的實驗結果延後到今年才被發現,但無可否認的是,他確實具備了很多自己本不應該學會的能力。
他易容的手法嫻熟自如,他狙擊的狀態老練精確,就連待人接物,以及揣測人心方面,他都展現出了與年齡完全不相符的老辣。
不像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倒像是已經在人性邊緣歷練多年的老鳥。
只要庫梅爾繼續展現自己的力量,酒廠就永遠不會放棄他,那麼只要庫梅爾頂在前頭,波本在背後做的許多謀劃,也就能自然而然被模糊和合理化。
這當然是很好的方案,也是貝爾摩德更樂意選擇的方案,接觸的人從波本換成庫梅爾,對她而言職場體驗好了太多。
只是,一直以來和庫梅爾矛盾重重的波本,居然能有如此的格局,倒是她小瞧了這些年輕一輩了。
“很令人意外嗎?也對,大家都覺得我和庫梅爾關係不佳,是隨時可能要了對方命的狀態。”安室透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水珠,姿態閒適地說,“我並不討厭庫梅爾,會覺得我們兩個相處不來,完全是琴酒的偏見。”
“你們兩個打鬧的整個組織都快有所耳聞了,也是事實。”貝爾摩德對這番虛偽的發言不置可否。
“那不能叫不和,我更願意稱之為……確立從屬關係。”修剪得十分乾淨的指甲從餐巾上一一劃過,安室透看著留下了印痕的餐巾,微笑起來,“貿然闖進別人的領地,如果不能決定出誰才是頭狼,那是要亂了套的。”
不管組織的人信不信,總之,這就是安室透為接下來的行動鋪墊好的準備。
在組織眼中,唐澤還要繼續扮演一年的他自己,波本作為監視者和監督者,也需要繼續作為他的監護人,和他保持長期接觸。
都已經鬧騰了幾個月了,接下來如果依舊保持針鋒相對的矛盾狀態,以他們兩個的能力還沒打死打傷,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說的難聽一點,赤井秀一還沒跑的時候,他和萊伊都能相互造成不少損傷,和庫梅爾假打太久,是要引人懷疑的。
所以,差不多也到了該進入第二階段的狀態了。
那就是波本發覺了庫梅爾對組織的不可替代性,於是乾脆像朗姆收服手下那樣,利用許多手段拿捏馴服了庫梅爾,確立了上下級關係。
手段更加高明,控制更加徹底,沒有依賴組織的藥物或者其他暴力手法。
這樣的他,才算有了大言不慚要替代朗姆的資格。
“你確實,很有手段。”同樣明白了這一點的貝爾摩德,沒什麼情緒地扯了扯嘴角。
所以,她現在也成了波本意圖控制利用的獵物了嗎?
那就走著瞧好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她的共犯者,做到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優秀,他近乎是用自己的其他致命把柄,將cool guy他們保護了下來,以至於哪怕波本就呆在他們樓下,過了這麼久,都沒有對這一家子人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波本,不愧是波本,庫梅爾,也不愧是庫梅爾。
“二位客人,甜點送到了。”就在這氣氛稍顯冷凝的時刻,餐廳的侍者推著餐車,走到了他們的桌邊。
安室透側目,看了一眼餐車上的酒瓶與食材,挑了挑眉。
侍者按部就班,開始當場用餐車上的燒烤裝置,處理已經切好的果蔬,嘴中介紹著使用的材料。
隨著酒水傾倒進滾熱的煎鍋中,一道紅藍交織的烈焰升騰而起,酒精與水果的芳香瀰漫開來。
“酒灼。”貝爾摩德看著侍者有條不紊地操作著,意味深長地說,“將酒水裡的酒精點燃,讓食材入味的烹飪方法……我專門點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