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老了。
這個人太老了。
根據已有證據表明,這個幾十年前的通靈大拿現在應該是六十歲有餘,不管怎麼老,也不至於像棺中之人一樣鬚髮皆白,單從外觀來說,他的年齡本身就是構成猜想的最大障礙。
陸城看了冷若冰一眼,他知道她在疑惑什麼。
“應該是被寄生的花苞抽乾了生命力,”他冷冷的說,“現在看來三十年的囚禁雖然讓樹鬼得到了地陰煞氣的滋養,卻可能也耗盡了她的壽元,而準備和她殊死一搏的孫老爺子恐怕是不知道這一點,在最後的時刻,這位通靈人應該是以自我犧牲的方式重新加固了整個封印,卻沒想到他的殘軀會成為妖物寄生的最好養料,一飲一啄之下自有天意,幾番巧合,這妖物的出世應該是不可避免了。”
說到這裡,陸城突然咬著牙笑了笑。
其實他的心裡很惋惜,惋惜孫老爺子的屈死,也懊惱天道的不公。這場持續三十年的伏魔衛道沒能以完美結局收場,反倒是現在讓他目睹了這樣不倫不類的一幕,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樹妖好手段,就衝這一點,他也不可能放過這個禍患。
說完,他已經整個人跳入了石棺中。隨身的火符被召喚成了數個懸空的火球吊在棺槨四壁,陸城站在了屍身一側,對準備老人心口的花苞,舉起了手中的魔劍。
他知道這是對前輩的不敬,可他也深知一旦花蕾長成,整個人界都難逃一場風波!
“抱歉。”他深吸了一口氣。
石棺內外的妖靈們彷彿感覺到了危險的迫近,明明是在地底,猛烈的罡風卻陣陣颳起,在金鐵澆築的石棺壁上碰撞出了“呼呼”的聲音!
陸城神一凜,正準備動手,卻見狂風大作下,不知何處而來的氣流吹熄了棺槨內壁懸空的火球,深邃的黑暗又一次籠罩了整個地**棺內!
而他的視野中最後出現的一幕,是地上躺著的孫老爺子猛然睜開了雙眼,衝著他猙獰一笑!
再往後,就是一陣石板間的摩擦聲——陸城知道,那是棺材蓋合上的聲音。
幾乎是憑著本能,他當機立斷的插下了手中的長劍。
就算失去了視野又如何?!早在燈滅之前他就已經完成了瞄準工作!就算一片漆黑,一劍紮下,他就不相信靜止的屍體還能移動方位躲避他的攻擊!
但是他錯了。
因為這一劍下去,從劍身傳遞到他手掌的觸感卻是一片虛無。
他能感覺到他這一件紮了個空,劍尖落下的位置,應該是棺底的枯木,而非柔軟的人體!
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在這狹小密閉的空間內,陸城只能聽到一陣強健穩定的心跳聲。也許是他自己,也許是那朵生長在人心口上的紅花。
五感的再一次甦醒,是鼻腔中一陣濃重的血腥味兒。
這陣血腥味兒的濃度,大概得是屠殺過後的萬人坑,或者是冥府的血骨河流才能與之媲美。儘管入行半年,但是陸城真正接觸的不過也只是妖魔鬼怪之流,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氣味的他只感覺到了喉嚨處的一陣乾嘔,隨即而來的眩暈感迅速傳遍了他的全身。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是託大了。
這種堅固的石棺面前,即便是在發揮空間巨大的外部,想要破壞銅澆鐵鑄的壁壘也得大費一番周折。而在這狹小的空間內,這種想法更是成為了一種奢望!
所有的攻擊都失效了!
因為失去了視野,再也沒有了明確地攻擊目標,在亂打一氣的瘋狂攻擊中,無論是以穿透為主的彼岸花開還是以暴力著稱的吞龍牙都是失去了作用!
在精神狀態的絕對低谷中,陸城明顯感覺到了一根銳利的藤鞭刺穿了自己肺部。一口鮮血自胸腔蔓延到口中,這種來自神經的痛覺才總算令他勉強冷靜了下來。
“妖王婆娑。”他含著鮮血說出了這四個字,佈滿血絲的眼神在黑暗中像極了窮兇極惡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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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七月份緋雪的學校會有軍訓的安排,所以解釋如果更新上面出現問題,下望大家能諒解。我儘量試試,看八月份能不能做到一天兩更。...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