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孤鷹的墳??”蘇望亭眉頭一挑,“誒我說,那墳裡埋的是啥?”
“是他的一條斷臂。”冷夫人回道。
蘇望亭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看來夜孤鷹那貨執意要做活死人的願望算是達成了。
人,在做著蘇槐兒的師父。
墳,也有了。
“他在你的刀下,求饒了麼?”冷夫人突然問道。
蘇望亭忙收了笑,擺頭:“沒。他不是那種人。”
“我想也是。”冷夫人長舒了口氣,“那孩子自幼便極其的要面子,呵,果然到死也是不服輸的麼。”
“莫非,夫人與夜孤鷹感情頗深?”
冷夫人長嘆一聲,悲聲道:“如何能不深。他是我夫君的關門弟子,我們夫婦二人如親兒子般的將他培養成人。不過他也未令我們失望,終究是成長為了落霞灘後起第一人,為宗門立下過赫赫戰功。”
頓了頓,冷夫人含淚望向蘇望亭,哭聲道:“他最終的歸宿是在你玉面妖刀的刀下,也算得上適得其所!沒丟我和他師父的臉!!”
“他當然沒丟你們的臉,培養出這麼個徒弟,你們該感到自豪才是!”蘇望亭無奈的望著痛苦的冷夫人,搖了搖頭,“你放寬些心。他雖敗了,我承認他仍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他的屍體呢!!”冷夫人突然瘋了般的一把揪住蘇望亭的胳膊,“能否將他的屍體還給我們,也好給那孩子一個全屍!!”
“嘖……”蘇望亭撓了撓頭,滿面的糾結。
“你既已殺了他,又為何要藏他的屍體。將屍體還給我們,這才不失你玉面妖刀的體面!”
話畢,冷夫人捂臉放聲大哭。
冷雪薇也是緊依著母親,輕聲的抽泣著,口中喃喃念著:“師兄、師兄……”
蘇望亭見狀,要瘋了。
他當然要瘋了。
這是他最怕撿到的場面之一。
他寧願捱上幾刀,也不願面對啼哭的女人。
“我的個天!別哭了!!!”蘇望亭捂住了雙耳,“我沒有殺他!!”
哭聲,立即停止了。
兩雙淚眼,怔怔的瞪著他。
“他還活著!?”冷夫人再次抽風般的撲向了蘇望亭,“那他為何不回宗門來??”
蘇望亭輕嘆一聲,苦著張臉答道:“我也曾苦求過他,讓他回宗門,可他就是不應。說什麼既是敗了,那便等同是死了,脾氣倔的跟牛一樣,怎麼勸都不聽。”
“噗嗤!!”
冷夫人竟突然掛著淚笑了,捂嘴道:“他的確是那樣的人!”
緊接著她又拍著胸口連聲道:“沒死便好、沒死便好!只要還活著,便隨他去、隨他去……”
蘇望亭苦笑道:“他非但沒死,而且如今也做了師父了。”
“哦??”冷夫人聞言大喜,“是麼!徒弟是哪裡的孩子。”
蘇望亭捂住了臉:“我侄兒!!”
冷夫人驚叫道:“你侄兒??好、好好好!!這麼說你玉面妖刀的侄兒習練的,是我們落霞灘的絕學?”
蘇望亭苦笑著點頭:“對。”
“那你侄兒也算是我們落霞灘的門人了!?”
蘇望亭攤開了手:“那得看夜孤鷹願不願意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