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濃濃的月色姬歌叩響了將軍府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名身著鎖子甲身材魁梧氣度頗為不凡的男子。
姬歌見過他,當初在督軍造署衙門前的時候他就率領著吳起的親衛守在門前與陶寄人的虎賁營對峙。
當時姬歌沒有向吳起問他的名字,不過想來應該就是吳起的參將了。
姬歌喊不出他的名字來但後者卻認識他。
“臣將軍,上將軍已經在大堂中等你了。”
那名參將移步側開身子,示意姬歌儘管進來就是。
姬歌摸了摸鼻翼,小聲問道:“沒有打擾到上將軍他休息吧?”
專門負責在這迎候姬歌的參將搖搖頭面帶和煦笑容地說道:“上將軍他一向睡得很晚。”
姬歌輕嗯一聲,這才走進將軍府中。
等到姬歌進門之後,參將又將厚重的府門給關上了來。
姬歌此時整座將軍府中燈火通明,看來真如那名參將所說,上將軍吳起還沒有歇息,看來是特意等自己登門了。
“臣將軍,請跟我來。”參將神色恭敬地說道。
整座長城上能夠讓他心生崇敬之人不多,上將軍算一個,赤甲鑲龍軍的統帥無涯老將軍算一個,剩下的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名年輕人了。
在這之前他也很看重這個名叫臣歌的青年,因為是大將軍器重他放心地將那支魏武卒交到他手上。
那支魏武卒在上將軍心裡是怎樣的分量作為參將跟隨在他身邊的自己最為清楚不過,所以他也選擇相信臣歌。
但後來在督軍造署衙門前,當他看到滿身傷痕的臣歌同督軍造府衙中一瘸一拐地走出來,身後是身負重傷的陳舊與黃樸兩位指揮使的時候,他對這位魏武卒新任統帥的認知就完全改變了。
親自誅殺叛亂的十數名提律郎這在他看來已經是不可思議,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個青年竟然以身涉險踏足龍潭虎穴般的督軍造在生死一線之間救下了陳舊與黃樸,而且還接連斬殺了兩名造化境強者,最後在強敵環伺之下硬是撐到了上將軍的趕到。
此時的姬歌在這名參將心中其實已經是長城青年一輩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看著略微失神的參將,姬歌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將那些雜亂心思重新收斂起來的參將對著姬歌抱拳致歉一聲後這便帶著他向燈明煌煌的大堂走去。
“我們到了。”參將輕聲提醒道:“臣將軍,白虎堂是軍事重地,若是沒有上將軍的命令即便是我都不能夠隨意進出這裡,所以您只能自己進去了。”
“我明白。”姬歌微微點頭,報以微笑地說道。
隨後他輕輕推開了虛掩上的堂門,一步踏入其中。
至於那名參將則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門外,護住了身後的這座白虎堂。
“曾牛那件事處理完了?”站在窗邊眺望遠處那座假山的吳起聽到身後的聲響後輕聲詢問道。
“已經將他送回斂兵鎮地了。”姬歌神色平靜地如實回道。
“原本黃樸還跟我提議讓我把他給留在督軍造,不過如今看來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吳起轉過身來,笑吟吟地問道。
“還是散了吧。”姬歌說道:“先不說曾牛他是個沒有踏上靈力修行的凡人,在督軍造根本就沒有他的用武之地,而且他的兄長已經為長城戰死,總不能也讓他死在長城上讓他曾牛絕後吧?”
說到這裡姬歌鄭重其事地說道:“天底下沒有這麼個道理。”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算了。”吳起笑著說道:“我估計黃樸那傢伙也是一時興起,回頭我好好說道說道他。”
“先坐,接下來還是說正事吧。”吳起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沉聲說道。
姬歌輕嗯一聲,今夜他就是為了吳起口中的正事來的。
至於那件正事,當然就是那支魏武卒了。
“當初我在魏武卒督統之下另外還設了三大都司。”吳起對姬歌解釋說道:“魏武卒的將士軍紀嚴明比起無涯前輩的赤甲鑲龍軍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只要是我的任命,哪怕你是空降去魏武卒他們也會接受你這個督統。”
“但唯獨這三大都司。”說到這裡吳起略微停頓,“其實這也怪我,他們三人沒有一個是長城這邊的本土子弟,都是我從名門世家中借來的將種子弟。”
“你也知道,世家子弟大多...”吳起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對面的姬歌。
“我知道,桀驁不馴嘛。”姬歌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