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不敢。”墨淵低首回覆道。
“嗯?難道你是怕石叔叔,這件事我去同石叔說就好了。”姬歌將手中的杯盞輕輕放下,說道:“而且你年長我幾歲,若是怕叫我姬歌顯得生疏的話也可以叫我一聲小歌。”
姬歌站起身來,目光如炬地看向墨淵,笑容和煦如同三月春風般說道。
墨淵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直視姬歌的目光,低頭說道:“墨淵自小便被師尊帶回了青蔭福地,所以師尊如父,既然師尊他老人家一直侍奉追隨在主上身邊沒有絲毫的逾矩,那自己這個做弟子的又怎敢同少主稱兄道弟。”
最後他穆然抬頭,目光堅毅地說道:“最主要的是這不和規矩。”
姬歌雙手攏袖,沉吟半晌,終於用一股老氣橫秋的語氣說道:“我可不認為這是規矩。”
姬歌說完便朝著房門走去,他輕輕推開房門,語氣堅決地說道:“若是你還把我當少主的話,那便按我的意思來。”
隨後他便走出客房去,他該去看看淺淺那個丫頭了。
天字乙號房就只留下了墨淵一人,他神色複雜眉頭緊皺看不出在思慮著什麼。
過了半晌,只聽到嘴唇翕動喃喃自語道:“君為臣綱父為子綱難道是古籍上說錯了嗎?”
姬歌剛剛走出門後便看到了站在走廊中看樣子是等候了多時的石破天。
“石叔,難道你一直站在這裡?”姬歌訕訕一笑,撓了撓頭狐疑問道。
倚靠在牆壁上的石破天點點頭,隨後挺直了身軀,沉聲說道:“聽到之前少主在房中與墨淵談話我便沒有進入打擾。”
“索性便站在這裡替少主你站崗放哨了。”
姬歌聞言抿了抿嘴角,說道:“既然是站在門外,那想必石叔也應該聽到我同墨淵說的了,所以石叔你也就別再稱呼我什麼少主了,我可擔當不起。”
石破天倒是沒有像墨淵那般偏執,畢竟身為最先跟隨在姬青雲的一人,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直接稱呼姬青雲為大哥的。
只是後來在大哥接管了青蔭福地以後有些表面上的樣子要做足,所以才會有了主上這一稱呼。
但私底下大哥還是會經常帶著桃花釀來找自己暢飲,一如當年一起郵寄遊歷古陸時一壺酒兩人喝時那樣。
所以石破天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還是補充說道:“當然這是在私下間,若是回到了福地我再叫你小歌免不了被那些個老傢伙們找麻煩。”
姬歌聞言嘿嘿一笑,他現在倒是開始有點期待由父親掌管的青蔭福地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了。
“小歌,你是打算帶孫家那位也一起回長城?”石破天改了稱呼以後淡淡問道。
姬歌眨了眨眼睛,擺手說道:“石叔你誤會了。他現在是我的人質也是我的護身符,當然我可沒有逼迫他是他自願要陪我去應天城走一遭的。”
“等我安全出了應天城他就會折身返回奉天城。”
隨後姬歌便將自己同他的賭約以及那場大戰的始末詳細說與了石破天聽。
後者聽完以後朝那間天字甲號房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極為讚賞地說道:“願賭服輸,並且對小歌你肝膽相照,是條漢子。”
姬歌同樣看了那客房一眼,揉了揉眉心。看來自己同石叔的這番對話**不離十已經落在孫乞兒耳中了。
“聽說昨晚石叔鼾聲如雷,不過侄兒卻是沒有聽到的。”姬歌淡淡一笑,解釋說道。
石破天聽到姬歌突兀這麼一說先是一怔,而後好像明白了什麼,仰頭哈哈大笑。
隨後他拍了拍這位未來青蔭福地之主的肩膀,毫不避諱坦言道:“在來之前我還擔心若是尋到了你該怎樣同你處理好這段叔侄關係。”
“若你是扭扭捏捏的姿態,酸腐性情,我石破天當然也會捏著鼻子認你這個少主,可卻萬萬不會同你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