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要起身離開,溫瓊上前扶住老爺子說道:“那我送您出去。”
走出大堂是姬邛看到了正在庭院靜坐發呆著的溫稚驪,轉頭對溫瓊說道;“族長可是有個好閨女啊。”
溫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對著還在發呆還未察覺到父親與姬邛姬爺爺走近的溫稚驪說道:“還不送送你姬爺爺。”
溫稚驪聽到父親的聲音趕忙回神,看到正一臉微笑看著自己的姬爺爺,連忙起身:“姬爺爺我送送您。”
姬邛趕忙擺手道:“我就不惹小輩們的嫌棄嘍,還是讓你父親送我吧。”
“姬爺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小驪怎麼會嫌棄您呢。”溫稚驪聽聞姬老爺子的話跺了跺腳上前扶住姬爺爺。
“那小驪嫌不嫌棄我家那不成器的孫兒?”姬邛打趣般問道。
“姬爺爺,我怎麼會嫌棄姬哥哥呢。”溫稚驪笑著回應道。
“不嫌棄是一回事,可喜不喜歡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嘍。”
“哎呀,姬爺爺您就不要拿小驪開玩笑了。在這樣小驪就不喜歡您了。”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竟是姬老爺子率先“投降”。
溫瓊和溫稚驪父女將姬邛姬老爺子送到府外後,溫稚驪說突然想到有要緊事便向姬老爺爺道了聲別後便趕忙跑回了溫府中。
“這丫頭,做事還是這樣毛手毛腳的。”溫瓊笑著似乎是要給女兒解釋道。
“年紀大了便留不住人了。”姬邛看著府外飄落了的滿地的槐樹葉的街道,指著說道:“有時間你這當族長的也要親力親為嘛,就像掃一掃這滿街的落葉。門前不掃又怎麼掃...”
姬老爺子欲言又止,拍了拍脊背似乎想要挺直一些,“年紀大了就愛說胡話。”
溫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趕忙說道;“小歌和稚驪他們倆?”
“兒孫自有兒孫福嘛。我們當長輩的也不好強迫他們什麼。”已經走遠了的姬老爺子只是擺了擺手。
溫瓊注視著遠處佝僂緩行的老人,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
若說自己的女兒是萬中無一的青蓮相,那遠處那位老人的孫子被自己親手送進思規樓中面壁十年的在尚未出世時便被那位稱其“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出生之時又求了大長老一個琳琅美譽的姬歌可是居二十四相之首的帝鴻相。
信府。
信府後花園的走廊內一位中年男子慢步而行,一位青年男子緊跟在其後,不逾越半步。
“父親,我聽府內人說姬歌要出樓了。”青年男子詢問道。
“嗯。雖說不確定是溫瓊對那位吹得耳邊風,但要姬歌出樓是那位的意思毋庸置疑。既然如此,我們也不便再在此事上做手腳。但他想要順利出樓,恐怕樓內的那些看閣人也不會輕易答應。”走前前面的中年男子撫摸著紅漆參金刷著的欄杆淡淡地說道。
即便當下無外人但依然敢直稱族長名字的在此境內一雙手也數的過來。前面姬家姬老爺子是一位,他是看著溫瓊長大的,並且沒少讓他吃苦頭。而這位中年男子便是當代信家家主信流平。
至於緊跟在他身後玉樹臨風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便是溫瓊的女兒溫稚驪整日心心掛念的信家嫡長子信庭芝。
作為這片境地上的十座名門望族之一,信家歷代嫡系子弟便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比如上代的信家次房其實是信家家主遺留在外的私生子,據說上上代的嫡長子在酒樓看到其他飯桌都是清湯粗飯便是一句“何不食肉糜”,豈不知當時饑荒連年餓殍遍野,被有心人稱之為肉糜公子。但以這代信家的嫡長子信庭芝為殊,不知是從何處傳出的“信家有玉樹,屬天人之姿”流傳在市井深處。
“這些年我也為你造足了聲勢,也幸好你識趣沒有讓我失望。已經踏入闢海境,就連族內那群長老也不過是凝神境。若你仍舊沒有信心勝過那姬歌...”信流平轉身看了看這位被外界譽為“天人之姿”的自己的長子,“那就滾出信府去。”
說完便轉身離開走廊。信庭芝看著硃紅參金的欄杆上的碩大的手印,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虎毒尚且不食子,父親您難道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