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會放肆,但愛就是剋制。當鋒銳的利刃穿透放肆的心,破碎的,是無悔的羈絆。”
——————————活著的心,死去的殤
目光緊緊匯聚在街市上一個焦急地盲目尋找的身影,帶頭男子微微眯著眼睛,手中青色玉佩緊握一把。
“大哥,你在看什麼?”赤膊男子上前問道。
他並沒有回答,緊緊攥著那塊青色玉佩,眼睛仍死死盯著那個影子。
忽然,他嘴角一揚,提起放在桌上的鋼刀,對幾人一聲怒喝,一把掀開面前擋著的人群,大踏步朝樓下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熱鬧的街市上人來人往,忙碌的人群相波奔走,絲毫沒有滯留的意思。
而在擁擠的人群中,一個身影正邊走邊埋頭焦急地在地上尋找著什麼東西,那彷彿是他生命不可確實的羈絆,又如同是他珍愛如命的寶物。雖然只是一塊玉佩,但那塊玉佩卻陪伴了他整整十七年,是他生命中不容缺失的夥伴。
而這個人,正是謝喬。
目光不斷在之前的所經之處一絲不苟地尋找著,哪怕是一小片的黑暗都不肯放過,攤位下,裙襬下,甚至是每個黑暗的牆角里他都仔細探尋。一番尋找下來,清秀的臉已經被擦得汙黑滿面,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正當他繼續埋頭尋找的時候,一個壯實的身影突然擋在了面前,腦袋咚地一聲撞在了來者的胸口上。
往後退出兩步,謝喬注視著來者,猥瑣兇狠的面龐卻讓他神經一緊。剛想轉身逃跑,忽然圍上來的幾人將他的退路團團圍住。
而正是圍上來的幾人,再一次讓本來熱熱鬧鬧的街市突然變得冷清起來。
不是別人,正是先前的那幾名挑釁的男子。
擋在謝喬身前的帶頭男子俯視著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謝喬,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沒等他反應過來,伸手一把扯住謝喬的頭髮按住腦袋,往地上猛地一砸。
砰!
堅硬的青石板被這一砸磕得瞬間四分五裂,而謝喬的額頭已是頭破血流,淌出的鮮血浸染了他的面龐,鮮紅的血滴順著面龐鼻尖滴落下去。
隨手一扔,謝喬癱軟的身體被砸在一旁的攤位上,攤架被這一扔被徑直壓垮,架子上剛剛擺好才半個時辰的水果再一次滾落一地,更有許多被壓來的謝喬砸得皮開肉綻。
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帶頭男子不屑地朝他吐了口唾沫,厲聲說道:“小兔崽子,打了爺還敢回來。你是來找這個的吧?”說著,一手提著那塊青色玉佩上的掛飾,在謝喬眼前晃了晃。
眼睛的餘光掃過,謝喬頓時大驚。為什麼會被他撿到?現在想要拿回玉佩,就只有擺平他,但現在的情況,且不說能否拿回玉佩,是否能在他們幾個手裡活下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一想到這裡,謝喬頓時感到一陣無力,這塊玉佩自己從小就不離身,放棄奪回玉佩絕對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還在破廟等著自己的雨蝶,一想到她期盼的眼神,謝喬猛一咬牙,在幾人的注視下緩緩站起。
但沒等他站穩腳步,旁邊的赤膊男子已經一腳踢來,仍有些頭暈目眩的他被踢了個防不勝防,再次被踢得倒飛了出去。
“就你這樣,還想在京城混?”帶頭男子一手提著玉佩,一手叉腰望著無力站起的謝喬嘲諷道,“快老實交代,把那女的藏哪去了?不然你就等著在京城當殘腿乞丐吧!”
破口的額頭仍在淌著滾燙的鮮血,謝喬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雙手死死扣在地上,身體只能半跪著勉強支撐平衡。
一擦臉上的血跡,謝喬不屑地呸了一聲,道:“你就做你的白日夢去吧!我就是切掉舌頭也別想我告訴你!”說著,一口口水直直地吐在帶頭男子滿是囂張猥瑣的臉上。
而這一幕則看得其他幾名男子一陣心驚膽戰。夭壽啦!作死啦!朝他們老大吐口水啦!而且還吐在他臉上啦!
睜開緊閉的雙眼,帶頭男子狠狠擦掉臉上的口水,深吸一口氣,盯著倒在地上的謝喬低聲說道:“行!小子,你有種!”
看著他臉上愈發強烈的戾氣,謝喬再次不屑地呵呵了兩聲,手裡緊緊抓著一塊石子,隨時準備朝他腦門上一揮而去。
噌!!!
一聲刺耳的拔刀聲傳入幾人耳中,拔刀出鞘,明晃晃的刀光從在場的每個人的臉上閃過,帶頭男子手中鋼刀猛地抽出,一扔刀鞘,緊握著刀柄的手因為震怒都在微微顫抖著。
謝喬並沒有因他突然拔出的鋼刀而驚恐,眼中到底多了一份安然。
他知道,今天是回不去了,現在無論誰來,自己都只有死路一條……死路一條……
這時,他猛然想起了出發時,豐哥給他的那個圓筒。他說只要有危險,只要使用那個圓筒,就能得救。
顫抖著沾滿了鮮血的手,緩緩伸進衣內,摸索到了那個圓滑的圓筒。
然而手掌剛剛握住圓筒,帶頭男子手中的鋼刀已經在自己腦袋上抬起,他已無力躲閃,圓筒還沒掏出衣內,泛著寒光的鋼刃已經帶著呼呼的風聲削落下來。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只閃過一個聲音:一切都完了。
噗!
血花飛濺,灑在帶頭男子愣然震驚的臉上。
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臂,鮮血淋漓的柔弱手掌,卻死死的架住了這名高壯男子迎面劈來的一刀。
鋼刀的刀刃距離來者的額頭只有一指之距,然而這微妙的距離卻彷彿是有意而為,不多,不少,剛剛一指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