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啊!意味著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怎麼可能呢?
我用力抓扯著自己的頭髮,彷彿頭皮都快被自己撕扯下來,我無法相信,也無法去想象……
我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回憶我跟她之間的所有事,在那些支離破碎的回憶中,我尋到了些許片段。
當初我在醫院和宋清漪偶遇過好幾次,印象中最深的一次便是,那次我賠淼淼去婦產科檢查,我在婦產科遇見了她,我當時還和她開玩笑來著,她說她感冒了,我當時還納悶說感冒怎麼會來婦產科?
那時候我為什麼就沒有多問她幾句?為什麼就沒有想到她從那個時候就開始騙我了?
我再次抓起地上那張病歷表,上面的診斷日期已經是半年前了,也就是說她很久以前就患上了這疾病。
原來她一直不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也是有原因的,可後來在巴黎時她答應了我,也許也是不想讓我再難過。
還記得她當時和我說過的話,她說我會後悔的,她還說如果有一天她離開我了,叫我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
原來,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她都在騙我,她一直沒有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此時此刻我真的快要崩潰了,我的眼淚如潰堤般往外湧出,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從來沒偶感受到如此的撕心裂肺過,即便我媽去世的那天,我也沒有這麼狼狽過,因為我那個時候還小,即便傷心也就是那一會兒而已。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樂觀的人,但我想從此刻起,我不會再樂觀起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願意接受這個冰冷的現實,我撐著旁邊的椅子雙腳打顫地站立起來,目光空洞地盯著病床上的宋清姍,顫著嗓音問道:“她什麼時候……去世的……”
宋清姍搖著頭,也是淚眼朦朧了,她的下唇已經被自己咬得發白了。
安正附和說:“向兄,我們也不知道她具體什麼時候去世的,我也是一週前才知道的……姍姍也並不知道,她確實回來過,但不是她回來的,而是……而是她的骨灰被送回來的。”
我再次感受到天崩地裂般的疼痛感,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像是又一把鐵鉗事實夾住了我的心臟,胸口痛得無法呼吸……如鯁在喉。
我整個身體走在顫抖,淚水向潰堤的洪水一般從眼眶裡溢了出來,我泣不成聲,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我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我雙手掩面,悲從中來,無法自已。
在這種悲傷的情緒中,安正和宋清姍也沒有再安慰我了。其實真正需要安慰的人是宋清姍,她是宋清漪的親妹妹,如今肚子裡的孩子即將出生,她那麼愛的姐姐去離開了她。
過了很久很久,我才終於抬手抹掉了眼淚,蒼白無力的問道:“知道她被埋在什麼地方嗎?”
安正看著我點點頭,然後將墓地告訴了我,我沒有一刻猶豫,猛地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
只聽後面安正衝我喊了一聲:“向兄,你等著我,我開車送你去。”
我記不得自己是怎麼跑下醫院大樓的,我只能感受到那一刻我的世界以及變成了灰色,視線中的一切都是黑白灰三種極端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