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也很快調整好狀態,去跟那些熟客打個招呼道個歉,老四也回了廚房,一切又恢復平靜。
我低頭看見兩手捂著臉小聲抽泣中的盧莎莎,拉開旁邊椅子她身旁坐下,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謝謝。”她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深呼吸幾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今晚謝謝你和江老闆,改天請你們吃飯吧。”
我忍不住向她問道:“剛才那老女人什麼來頭?”
盧莎莎輕嘆一聲:“她是我們的頭兒,我們姐妹都跟著她吃飯,你們今晚算是得罪她了,她了不好惹。”
我大概明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就是所謂的雞頭吧?”
盧莎莎端起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口酒,恍恍惚惚的看著我道:“你覺得我是雞?”
我沒說話,也許這個時候說她是雞有些太不近人情。
盧莎莎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又低著頭說:“是,我就是雞……幹我們這行的都得不到尊重的,客人給錢我們,叫我們做啥我們都做,哪怕是吃屎喝尿。”
說完,她又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又拿過桌面的煙盒,抽出一支白煙嘴的女人煙朝我遞過來。
我不喜歡這種女人煙,擺手拒絕,又問她:“剛才聽那老女人說要你小心點,我估計你會出事的,想好怎麼處理這件事了嗎?”
她慘然一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如果賠錢還不行的話,大不了給他們打一頓,在臉上劃幾刀……我還不信她們真敢殺了我。”
“你倒是挺有性格的。”
她冷冷一笑:“見的人渣多了,自然就看破了這個世道。”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是川音的學生,怎麼又幹起這行了呢?”
“我能不說嗎?”
“當然可以。”
我沒再多問,她也沒有再說,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不願意告訴別人的秘密,只是讓我感覺在她堅強的背後是一觸即破的柔弱。
沒多久,她把自己喝醉了,兩手捂著臉埋在桌子上,又嗚嗚地抽泣起來。
我並沒有安慰她,只是無奈的看著她。
她的長相其實很精緻,又是川音的藝術生,雖然沒聽過她唱歌,但我感覺她唱歌應該特別好聽。
這樣一個女孩本應該在大學的校園裡,每天面對陽光與花香,在青春的海洋裡享受戀愛的滋味,可是這一切她都沒有,未來也不一定會有什麼前途。
忽然,她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著我說:“你叫向楠是吧?我和你不熟,你就用陌生人的眼光評價我下……你覺得賤嗎?”
“你喝醉了吧?”
“你回答我的問題!”
我搖頭苦笑道:“怎麼說呢,賤這個字有很多種解釋的,你應該不存在賤。”
“那你覺得我髒嗎?”
“這世上,很多女人都跟不少男人睡過覺,我總不能說她們都髒吧。”
盧莎莎沒說話,眼眶裡仍掛著閃閃發光的淚水,她醉眼朦朧的看著我,忽然俯身靠近我,兩手抱住我的後頸。
“今晚你陪陪我吧,不收你錢,就當是你幫我的報酬,你想要多少次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