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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色澤完全佔據了天空,春風客棧的房間都點起了蠟燭。陳文衫如履薄冰地走進客棧內,掀開內堂的簾子時,傻眼了。
往常端茶倒水的小廝討好地為姚九捏肩,那笑容被陳文衫收在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貨準頂不住壓力把自己給賣咯。他小心地放下簾子,動作幅度極為謹慎,結果放至一半就聽到了一聲咳嗽。
“衫兒,這麼晚了,你去哪啊?”
陳文衫懊惱了一下,隨後換上一副笑臉,甩著雙手出來道:“師父,您醒了。我看外面天色不錯,而且,您不是睡著了嘛,我就沒練刀,出去看了看風土人情啥的。”
“哦,看得怎麼樣啊?”
陳文衫跟小廝打了個眼色,小廝臉上露出個囧字,陳文衫氣沖印堂,一屁股就頂開小廝,然後賣好地接替小廝給姚九捏肩。
“還不錯,就是有點涼,路上想著該給師父加件衣物啥的,這不巧了,街角剛好有家賣衣的店,徒兒就順手給師父買了一件。”
“哦,我怎麼聽說你是去上茅廁的?難為你了,上個茅廁都想著為師,沒枉費為師的一片心血。”
陳文衫打了哈哈,然後瞪了小廝一眼,又對著姚九道:“師父,徒兒捏得還舒服吧?”
“湊合吧!對了,把衣服給我,你繼續練刀,今晚你就不用吃飯了。雞不打鳴不許停!”
陳文衫“啊”了一聲,姚九嚴厲道:“啊什麼啊,還不快去。”
小廝在一傍幸災樂禍,轉過身捂著嘴憋著笑。陳文衫“哦”了一聲,乖乖去拿放在大酒堂的衣服,路過小廝時抽空踢了小廝屁股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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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堂的呼喝聲和舞刀聲經久不絕,姚九起身活動了下身子,便到大酒堂去了。
陳文衫看姚九不在,想偷懶,剛放鬆,那邊就喝道:“好好練,不許偷懶!”
陳文衫無奈只得賣力舞刀。刀刃在空中行雲流水,刀尖時進時退,時急時緩,白日裡的那場刀與刀的對決讓陳文衫有些感觸,不知不覺,他的刀越發靈動,不再是以前的死板無神。
姚九在大酒堂喝著酒,笑了笑,放他出去還是有用的。內堂已經被他設下簡單的陣法,陳文衫練刀的聲音不會驚擾他人。
客棧門前來了位戴斗笠的客人,他手中握著把劍鞘,腰間別著帶了劍穗的劍柄,古怪的是:那劍柄下有劍體。
他抬頭看了看春風客棧的匾額,然後伸手壓低斗笠的帽沿,隨後步入客棧內。
堂前的接待看到這位客人的裝束不以為奇,南來北往的客人千奇百怪,問事不問人的規矩春風客棧是省的的。
“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
“酒菜一桌,上房一間。”客人說道。
“好咧,你先坐,馬上安排!”小廝引著客人落座後,迅速跑到內廚去下吩咐。
姚九看著新來的客人,皺了皺眉。客人似乎感受到了姚九的目光,因為他握著劍鞘的手下意識地一緊。斗笠下的眼睛看向姚九,客人微微頷首,便轉回去閉上了眼睛。姚九嘴角稍揚,提著酒壺走到了客人的桌前,說道:“小兄弟,不介意老頭子湊個熱鬧吧?”
客人猶豫片刻,說道:“可以。”
姚九坐下,灌了口酒後朝著客人晃了晃酒壺,問道:“小兄弟來口嗎?”
客人的目光透過斗笠的邊沿盯著姚九,姚九呵呵一笑,將桌上的杯子翻開為客人斟了一杯。
“請!”
客人拿起酒杯一迎而盡,然後說了兩個字:“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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