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先生扶著自己的額頭,輕揉兩側的竅穴,開口道:“夢兒姑娘,玉寒今日實在不方便見客,夢兒姑娘若是有什麼要緊事就在門外說吧。”
“二先生……”
夢兒姑娘說了這三個字,嘴巴張了張,撥出一口氣,繼續說道:“夢兒求二先生去城主府救一個人。”
許是覺得這樣的條件有些強人所難,夢兒姑娘又連忙道:“夢兒知道這樣的請求有些無理,夢兒實在是沒有辦法,夢兒就請二先生出手這一次,此後無論做牛做馬,夢兒姑娘都會報答二先生的。”
二先生在門內安靜了很久,最後還是說道:“夢兒姑娘,這樣做值得嗎?”
“值。”
夢兒姑娘肯定地回到。
這件事在外人看來完全不符合情理,一位姑娘肯為認識七天的人做到這一步,任誰都無法理解。
讀了萬千聖賢書的二先生也不理解。
“夢兒姑娘為何如此固執?”
“二先生……夢兒知道對你們這些大人物而言夢兒顯得微不足道……”
“夢兒姑娘。”,二先生打斷了夢兒姑娘的話,在門內說道:“夢兒姑娘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每一個人在這個世上都有他所存在的價值,沒有誰是微不足道的,你明白嗎?”
“我不是不幫你,只是此事玉寒也是有心無力。”
夢兒姑娘的眼神暗淡下來,她手指在身前交叉,指節微微用力,十指略顯蒼白。
夢兒姑娘右腳後提半步,腳尖踩著地面,身子彎曲,整個人的重心前移。
一股力道憑空而生,將夢兒姑娘托起,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動作。門內一聲嘆息響起,二先生今日算是徹底見識到了女人的威力。夢兒抿著嘴不作聲,執拗地保持這個動作。
“夢兒姑娘,你若是想救那少年,可以去一個地方。”
夢兒姑娘抬起頭,眼睛又有了神采,“求二先生指條明路。”
“城東丹王樓。那裡有人能救被關在城主府的少年。”
夢兒姑娘輕輕用衣袖擦過眼角,說道:“多謝二先生。”
……
夢兒姑娘離開了,坐著馬車向著城東而去。
聚義堂內的於老三看著二先生,二先生被於老三看得心裡發毛,咳嗽兩聲,說道:“你這麼看著我幹嗎?”
於老三說道:“二哥,你怎麼知道丹王樓有人能救那位少年?”
二先生白了於老三一眼,說道:“丹王樓的樓主是雲立的師兄,如果說還有誰能勸動雲立,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二哥,你不是說不想牽連夢兒姑娘嗎?”
“夢兒姑娘的性子太倔了,我是怕她直接去城主府要人。如果由丹王樓的那位出手,這件事能有最大的迴旋空間,這樣一來,夢兒姑娘所受到的牽連也會降到最低。”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非要整這麼一出,你才心甘情願。”
二先生長出一口氣,拿起桌子的典籍看了起來,難得跟於老三解釋。
於老三走過去搖著二先生的肩膀說道:“二哥,二哥!你得給我安排點事做啊,你不能讓我這麼閒著啊!”
二先生被於老三搖得頭暈,說道:“你現在想去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只要別來煩我就好!你這幾天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們海河幫裡的人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於老三嘻嘻一笑,拍著胸膛,說道:“二哥,還是你懂我。”
說完,於老三就往大門跑去。
二先生突然叫住奔跑的於老三,“等會,走後門。”
於老三回身一撓頭,叫道:“好咧。”
然後凌身一躍,跳到聚義堂的屋頂,快速地消失在海河幫的宅子裡。遠遠可以看到於老三的背影,嗯,他抽空換了件衣裳,還給自己的臉上帶了個面罩。
聚義堂內的二先生靜下心來翻書,他在某一頁之上停留的時間頗久,從眼睛望去,那瞳孔的深處倒映著三個字。
江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