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擊的鼓點驟停,“夢兒姑娘可為我的徒兒做到哪一步?”
壓迫感在鼓點驟停的那一刻便在春風客棧悄然來臨。
這種壓迫感不是作用在人的身體上,而是作用在人的心裡。
夢兒姑娘彎曲的雙腿不禁在彎幾分。
夢兒姑娘說這七日重要,大概這七日真的重要。夢兒姑娘說這七日比之十幾年的光陰更為重要,她在姚九問的那一小時間內說出這句話,這是紅杏樓深思後的結果。
從懂事以來的回憶湧上頭,如浮光掠影,一一閃過夢兒姑娘的心裡,直到七日前,那位少年拿著把扇子,不優雅的坐姿,明亮的雙眼。這段回憶擠開所有的回憶牢牢佔據了夢兒姑娘的心。
就像當日,那位少年捏住夢兒姑娘的手,也像當日,夢兒姑娘捏住那位少年的手。
一位男子能在女子心裡佔多大位置,往往第一眼,第一次接觸就可以決定。
簪子從頭上滑落,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夢兒姑娘的頭髮披散開來,及腰長髮在春風客棧內飄逸。
夢兒姑娘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簪子,她摩挲這簪頭蘭花,“老先生,夢兒知道若是你出手,這名川城沒人敢說一個不字。夢兒知道這幾日名川城來了許多人,但那些人都不及老先生。”
“夢兒姑娘,這是我徒兒自己的決定,我們倆有言在先,這名川城的一切事務都需要他自己去承擔。”
“老先生真的不打算出手嗎?”
姚九倒了杯酒,拿起酒杯蕩了蕩,酒面漣漪漸漸化開,瓢出一股酒香,姚九聞著酒香,閉上眼睛,“夢兒姑娘,他是我徒弟,我的心裡不比你在意他在意得輕,甚至更重。你也不必擔心,我徒兒不會有事的。”
姚九睜開眼睛看向遠處,語氣透著股凌厲說道:“而且,現在還不是我出手的時候。”
夢兒姑娘將頭髮箍好,把簪子重新插了回去,對著姚九輕輕一拜,回身走向馬車。
夢兒姑娘放下車簾,半幕簾子掩蓋住那絕美的容顏,馬伕一拉韁繩,馬車緩緩而動,亦如夢兒姑娘此時的心情。
“夢兒姑娘,我們現在去哪?”坐在前面的馬伕透過簾子問道。
夢兒姑娘閉上眼睛,抿動自己雙唇,她在這一刻陷入思緒亂流之中。
車輪碾過青石板鋪就的道路,在一塊一塊青石板銜接處的軟泥內留下兩道轍印。
“去海河幫。”
……
城主府在今日,加大了白天的戒備的程度。
前後兩院,十六隊人員輪番待命,在院內迴圈巡邏,確保城主府的安全。
在後院假山群下有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道,暗道盡頭是城主府內隱藏的地牢。
後院一座座假山,排列的位置古怪而且講究,於天位,於地勢,每走一步都會踏上不同的道路,若是不知道其中的奧秘,那麼進入其中的人便會陷在此地,無法自拔。
假山群裡進來一人,這人五指扣入一塊石壁的五個洞內,食指下移半寸,然後無名指上移半寸,最後食指與無名指同時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