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的兩道眉毛上下擰動著往中間擠去,嘴中略微發出呼聲,其中夾交著幾聲舒服的呻吟。
“哦,哦,對,對,用力。”
“沒錯,沒錯,就是這。”
酒堂內漢子居多,不多的幾位女子都儘量坐在遠離姚九的位置,這老頭的叫聲難免引起別人的誤會。坐得近了,那些女子難免會臉紅,腦中浮想聯翩。
陳文衫看著四周儘量遠離的人,小聲說道:“師父,咱們揉背的時候能不能別發出這種聲音?”
姚九挑一挑眉毛,讓其中一道舒緩些,說道:“你不知道啊,師父有多年風溼背,你這一通揉捏,效果極佳。”
陳文衫心裡默默想道:“師父,你是修煉之人,境界那麼高,哪來得風溼背?”雙眼翻出了個白眼來表示自己對這位師父的鄙夷。
“師父啊,以後能不能別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地方揉背,咱們找個安靜,沒有喧鬧嘈雜的地方不是更好!”
姚九搖晃了下身子,調整角度,說道:“說話就說話,手上力氣別停啊。”
陳文衫頗為無奈,只得說道:“是,師父。”
手肘按壓著姚九背部的某個位置,用出八分力氣。姚九的身子骨硬,咯著陳文衫手肘都有點疼,左嘴挒起,呲出幾顆白牙。
替姚九揉捏了白天,陳文衫累得滿頭大汗,手上的力氣鬆了鬆,說道:“師父,差不多了吧,徒兒實在使不出力氣了。”
姚九雙手伸出做了個擴胸的動作,說道:“嗯,還不錯,休息會吧。”
陳文衫退後一步,甩了甩雙手,拉伸自己的指節關口,就在姚九右手的位置坐了下來。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的陳文衫將腦袋枕在桌子上,閉目假寐。
姚九看著休息的陳文衫感嘆道:“真是不如我年輕的時候啊!想我年輕的時候,那叫一個身強體壯,揮刀砍江三天三夜以後還能精力充沛……”
陳文衫將轉向姚九那邊,說道:“師父,你敢說出你那時候的修為嗎?”
“哼,你師父我十八歲入歸元,三年進三花,是境中州內千年不遇的奇才。”姚九無不得意地說道。
陳文衫騰地一下直起身子,說道:“師父這麼厲害!”隨後又不解地問道,“那為什麼師父會去我們靈邃峰上當一個切菜的?”
姚九得意之色逐漸消散,目光復雜,說道:“往事……不堪回首啊!”
微微瞥了陳文衫一眼,“小子,不錯啊!知道套師父的話了。”
陳文衫聳聳肩,攤開雙手道:“師父,我只是好奇你以往諸多撼天動地的事蹟罷了,怎麼能說成是我套你話呢。”
“哼,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陳文衫撇了撇嘴,轉頭看向人潮熙攘的街道,那來來往往的人行行色色,陳文衫試著去體會每個人的心境,眉頭也是越皺越緊,到了最後不得不閉上眼睛整理自己凌亂的腦子。
睜開眼簾微微打了個哈欠,精神頭不免有些疲憊。有一抹鮮色在人潮中綻放,恰好被陳文衫看到,他戰起來,舞動手臂,口中大喊:“夢兒姑娘,夢兒姑娘……”
那抹鮮色頓在那裡,代表鮮色的那位姑娘緩緩轉頭望向春風客棧的大酒堂,待見到舞動手臂的陳文衫時,那姑娘歪頭微笑,移動纖華蓮步來到陳文衫的面前。
大堂內此時有些寂靜,這一大幫糙漢子都停下吃飯飲酒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位姑娘。有婦人掐著身傍漢子的腰間,擰起的肉瘤觸動漢子的痛覺,讓漢子裂開嘴角戲涼氣。堂內有幾道蚊吟細語,多是女子的詆譭和不滿。
姑娘對這些毫不在意,始終抱以微笑,姑娘身後跟著位濃妝豔抹的女子,揶揄地看著陳文衫。
姑娘纖纖一禮,說道:“夢兒姑娘見過……林公子。”又對姚九拜倒:“見過前輩。”
夢兒姑娘身後的女子也學著夢兒姑娘的樣子施禮。
姚九虛撫白鬚點點頭。
陳文衫收拾出一個空位讓夢兒姑娘坐下,夢兒姑娘身後的女子打趣道:“林公子不請我坐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