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樓的小廝抖擻精神,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醒過來。紅杏樓早上一般是不會來人的,而昨晚來的在這個點離去的人都會從紅杏樓的後門走。一般只有過了正午,來紅杏樓的客人才會逐漸增多。
陳文衫站在馬車前,手中摺扇輕擺,“紅杏樓!”
嘴角抹起弧度,陳文衫瀟灑地合上扇子,甩手扔給馬伕一錠銀子,頭也不回地說道:“去,買茶喝。”
馬伕伸手抓住銀子,嘴角咧不住地開心,對著陳文衫道了一句:“多謝公子。”
吆喝馬兒一聲,馬伕駕著馬車暫時離開了紅杏樓。他與陳文衫有約定,當夜幕降臨之時在來紅杏樓門前接他。
門前的小廝這個時候更加確認了陳文衫“貴客”的身份,用手胡亂地抹了兩把臉,將手在衣襟上反覆擦幾遍,討好地上前迎著陳文衫,“這位爺裡面請。”
陳文衫溫和一笑,跟著小廝的步子走在小廝後面。小廝彎腰走在前面,穿過一條小過道後步入大堂。小廝領著陳文衫到堂口時直起身子扯著嗓子朝裡喊道:“貴客到。”
轉頭笑著望著陳文衫,陳文衫知道他的意思,翻手弄出一枚碎銀子扔給小廝,“氣勢不足,在喊!”
陳文衫翻手這個動作讓小廝眼前一亮,眼睛下意識地看向陳文衫的指間,快速收回自己的目光後,小廝將銀子捏在手裡,用敬仰的語氣說道:“好的,爺。”
他大踏步上前,挺著胸膛作一個鼓氣狀,隨後大叫兩聲:“貴客到!”
“貴客到~”
最後一聲他故意拉長調子,整個紅杏樓都是小廝的回聲。三秒過後,紅杏樓裡雞飛狗跳,昨夜激戰已久的人們被這兩聲“天外之聲”驚醒。掀被子的掀被子,穿褲子的穿褲子,有幾個視窗扔下幾隻臭鞋朝小廝砸去,小廝很靈巧地避開了。
見反應的差不多,陳文衫從後面越上來拿起小廝的手,在小廝的手心放下一枚白燦燦的銀子,“不錯,不錯,中氣十足。”
小廝小心地收好銀子,點頭哈腰地說道:“謝過這位爺。”
陳文衫用扇打著手心,緊一步慢一步站在大堂中心,右手轉動扇柄,就在那等著。
小廝退出去心裡美滋滋的,他覺得這位爺好伺候,而且身份必定尊貴,雖然弄不明白他的意圖,但從來也不是他想的事。
不少視窗探出腦袋,衝著大堂喝罵道:“是他孃的誰?壞了老子的美夢!”
陳文衫把扇子換到左手,右手從背後抽出那把布帶裹好的柴刀,選了個最膀大腰粗的漢子的視窗直接扔過去。刀身與布帶一起插在牆上,漢子雙眼看著那把刀,眼睛都成鬥雞眼的樣子,微微嚥下口口水,我滴媽!現在的人都這麼暴躁的嗎?
陳文衫身上不缺殺氣,他望著那漢子,身上的殺氣受他的影響籠罩在漢子身上。陳文衫現在還無法掌控殺氣,這個方法是姚九教他的,是直觀地去用殺氣影響一個人的方法。
那漢子的面板冒起不少雞皮疙瘩,他的心裡散發出寒意:孃的!殺氣!這漢子也是個狠人,一隻手握在柴刀上,用力一拔,刀身進去太深,漢子這一拔竟是沒有拔出。漢子那兩隻兇眉一皺,索性不拔那刀,直接從樓上跳下來。漢子練過幾年武,在武道上有些建樹,從二樓越下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
他握手成拳,望著陳文衫,說道:“小子,可以啊!你這是看我軟,好捏不成!”
陳文衫一攤雙手,無奈道:“怎麼會,我就單純看你不順眼。這紅杏樓如此高雅之地,怎麼會有你這種粗漢子?”
漢子不願多說廢話,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上手一拳直接掄向陳文衫的臉,實不相瞞,他也看陳文衫這個小白臉不順眼。
陳文衫小退半步,手中扇子打向漢子掄過的手,將漢子的拳頭轉了過方向,借勢側身躲過漢子的拳頭。
陳文衫的納戒在右手,剛才他重新用右手握住了扇子,所以打向漢子的手也是右手。這漢子看似五大三粗,實則心細如髮,他看到了陳文衫手上閃光的納戒。
這一拳一扇過後兩人都往後退去,漢子看著頭頂的那把刀,這種刀的形狀倒是古怪。隨後轉著自己的心思,眼睛裡有莫名的東西一閃而過。
陳文衫不上前繼續也不做聲,就看著漢子,那目光帶著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