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大江水勢緩和,水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流淌。名川城下起了小雨,有油紙傘的行人紛紛撐開油紙傘,雨滴落在傘面上向兩側分開,要是有興致的人興許會轉動油紙傘讓雨滴切割著傘邊飛濺出去;沒油質傘的行人,雙手蓋在頭上飛奔各處尋找有遮擋物的地方躲起雨來,屋簷下、商鋪內,還有幾個不怕死的躲在樹蔭下面。
這大概是晚春的最後一場雨,顆粒狀的雨水打在江面上,讓江面不斷泛起漣漪。有貪玩的孩童往江面上扔下一塊稍大的石頭,石頭濺起幾朵水花,江面的漣漪更大,更急。
丹王樓內。
那名男子將陳文衫師徒二人請入一處包間內,包間內的裝潢簡單,躺椅,木桌,桌面放有一盤水果。來著的人大多是衝著藥來的,所以這包間並不怎麼奢華,奢華就顯得俗套了。
男子看在坐在躺椅上的姚九和站在姚九身的陳文衫問道:“兩位稍等,我這就命人將煉氣境所用的三紋丹取來,不知老先生要多少?”
姚九閉著眼敲著躺椅的扶手說道:“你們有多少?”
男子沉吟了一會,說道:“好,就如老先生所願。”
男子衝著門外拍了拍手,門外進來一人,俯身道:“樓……”
男子威嚴的嗯了一聲,那人改口道:“管事有什麼吩咐嗎?”
男子吩咐道:“去,將庫存的煉氣境所用的三紋丹都取來給這位老先生看看。”
那人半彎著身子俯身應是,便退出了包間內。
男子坐在姚九的對面,將衫袍擺好,開口說道:“老先生不像這名川城之人,面生的緊!”
姚九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說道:“這名川城作為大江流域的大城,每日從四面八方來的人不說一萬,也有八千把?”
男子呵呵一笑,微微抱拳道:“倒是唐某唐突了,老先生大量。”
“唐管事好像有些緊張啊?”
男子雙手一斂,躺下說道:“聽下人說這名川城下起了雨,來往的人打傘的閒庭信步,不打傘的急忙找避雨的地方。在這名川城的街道上倒是形成了一幅風景。”
姚九睜開眼睛,敲著扶手的手指微頓然後又繼續敲了起來:“那唐管事是屬於打傘的人,還是避雨的人?”
“打傘的也好,避雨的也罷,不過都是蒼穹下苟且之人。”
姚九動了動身子,試圖換個舒服的姿勢,“哦,唐管事這番言論倒是有些意思。”
陳文衫從傍邊拿起個玉枕墊在姚九的頭上,跟著周泰廝混在一起久了,別的本事沒學會,這奉承的本事和眼力倒是提升不少。
姚九輕輕點了點頭,很滿意。
“老先生又何嘗不是個妙人呢?”男子看著這一切,繼續說道:“老先生的徒兒倒是個好徒兒。”
“讓唐管事見笑,劣徒資質不行。只會照顧我這個糟老頭子。”
“老先生謙虛了,這修行路上可不僅僅看資質,有時一個好的師父能彌補很多東西。”
姚九枕著陳文衫拿來的玉枕,嘴角微揚,雖是場面的話,聽著高興就可以。
包間的房門開啟,如鯉魚越門,串進來好幾位端著盤子的侍女,盤子上各放有幾個精緻小巧的藥瓶,皆是用上等潤玉製作而成。
侍女乖乖巧巧的站成一排,剛才出去的那人走上前來指著那些侍女端著的盤子一個接著一個介紹道:“這聚氣丹的三紋丹。”
“這是增旋散的三紋丹。”
“這破元丹的三紋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