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衡將目光收了回來,一步一步地靠近陳文衫。
“我的刀雖不是什麼值錢之物,但我自己用的也算稱手。所以,恕文衫不能將這把刀給師兄。”
“這麼說,你便是拒絕我?”
“師兄厚愛,這刀是文衫的,不能給便是不能給。”
陳文衫看著步步緊逼的夏衡,手搭上了那顆活釦。這個動作讓夏衡的神色冷了下來,他手掌成刀狀,從身後橫劈而出。
陳文衫將活釦一扯,翻手將劈柴刀立在身前,布條從刀的中間處開始破碎,陳文衫被逼的退了幾步,最後一步陳文衫的腳死死蹬進了溪邊的軟土裡止住了身形。
陳文衫將劈柴刀挽了個花提在身側,說道:“師兄是要強搶不成。”
夏衡兩側嘴角輕輕一拉,眼裡帶上了嘲弄和輕蔑,“我搶的可不是你的刀。”
“離開這裡,我饒你一命。”
陳文衫突然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夏衡,心裡琢磨著周泰跟他說過的那句話,“有的人表面看上去聰明,其實背地裡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傻子。”,他覺得這話用在夏衡身上很應景。
“師兄若是喜歡說笑,大可以去找外廚的其他人聊。文衫還有事,就不陪師兄了。”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要麼滾,要麼死!”
“師兄,你不要欺人太甚。”
夏衡仰天長笑,指著陳文衫說道:“欺負你!陳文衫你可知我來這青雲宗是為了什麼?”
“文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夏衡徹底怒了,他那手在成刀狀,正準備在劈過去時,突然停了下來,他望向林間的某處,突然一揮手冷哼一聲,離開了這裡。
陳文衫將腳抬起甩了甩,看著夏衡離去的方向說道:“有病!”
陳文沒有過多理會在他看來發神經的夏衡,猶自把刀放入一個木桶中然後提著兩桶水回去。
回來後的陳文衫把水倒入了缸內後進屋拿了條布帶,像剛才那樣縛好刀。看了看天色,陳文衫估計在天色完全黑之前應該能夠裝滿這個水缸,提著水桶又跑了幾趟。
看了眼裝滿水的水缸,他用木板將水缸蓋上。
夜晚,起風了。林間的樹葉隨著風勢沙沙作響,陳文衫將雙手張開,感受著風勢,心逐漸靜下來。彷彿躺在自然的懷抱裡,陳文衫的神態很詳和。他忽的把活釦扯開,翻手將柴刀橫在胸前,刀隨風起,幾日的劈柴讓他的肌肉牢牢記住了劈這個姿勢。他很自然的將柴刀挽了花,立起馬步,輕飄飄地往前劈去。姿勢在不斷舞動中調整,那刀一會似落葉,一會如飛花。明明就只是一個姿勢,但給人的感覺就是陳文衫手中的刀像蝴蝶一般飄飛,上下翻飛間靈動無比。
月色照在陳文衫的身上,照在那把刀上。刀刃微微泛著寒光,一股輕風飄過,陳文衫屋外水缸上的木板突然一分而二炸裂開來。
姚師父今晚沒有回房,他躺在一棵大樹上面,看著陳文衫的院子,嘴中送入幾口烈酒。酒過入喉,姚師父咋舌一聲微微抿了抿嘴。
姚師父看著遠處,將手中酒舉起來似在虛空碰了下,然後開口說道:“我就說那小子適合學我的刀,從他一進外廚我就仔細觀察過他。”
“這徒弟,我收定了,誰不讓我收我跟誰急!”
……
地上的陳文衫盤坐在地上,那刀插在他的身前。良久,他睜開眼睛,那雙眼中寒光一閃,在黑夜裡給人一種刀子的感覺。吐了口氣息,看著地上分成兩半的木板,原本因為境界有所精進而高興的心情又糟糕起來。苦笑的搖了搖頭,他將木板拾了起來。好在木板沒有損壞太過嚴重,將就將就還是可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