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在路邊坐到了天亮,沒看到日出。
這個城市又陰天了。
起身走到草坪開啟水龍頭洗了臉,已經是深秋了,早上的水很涼,讓韓謙變得異常的精神。
喝水漱口,隨後開車離開市區。
他要看看各個縣城到底怎麼回事兒了。
一個沒有官職,沒有公司,沒有身份的人要為了整個城市去操心。
韓謙沒想過這樣有什麼不合適,他只是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到了綠巖縣,韓謙認為自己來的已經很早了,看了一眼手機才六點四十五分,可眼前縣城的村落已經開始忙忙碌碌的開始蓋房子了。
韓謙走進了村子,還不等他開口,綠巖縣的縣漲跑過來了,一身的迷彩服,手上帶著一副白手套,頭髮上全部都是塵土。
“謙兒哥您來了怎麼沒提前說一聲。”
韓謙扔給縣漲半包軟華子,縣漲把已經拿出來的半包皺皺巴巴的紅塔山又收了回去,韓謙看著眼前建造的房子,皺眉道。
“怎麼選彩鋼瓦了?今年濱海冬天雨水不少,到時候積雪下來都壓塌了,麻煩更大,下了說是豆腐渣工程糊弄人,往大了就是你無能,怎麼病急亂投醫?你姓啥?”
“謙兒哥我姓丁。”
“哦,和我媽一個姓氏,去縣裡看看。”
“謙兒哥您開車了麼?”
“你車呢?”
“賣了,衙門口兒那邊的錢下不來,我們縣裡就先自己花錢整,我是縣漲我就先帶頭。”
韓謙指了指遠處的皮卡,聳肩道。
“看來我也不用去縣裡看了,你做這個位置不久,不是很瞭解,你一個縣漲拿出二十萬的家底來,你下面的人就算有兩千萬,他們也不敢拿出二十一萬來,還差多少?有過預算麼?”
丁縣漲蹲在了韓謙身邊,小聲嘀咕。
“沒有預算,根本不夠,市裡建設的快,都是面子工程,到了我們這些看不到的地方就慢了,我知道上面也沒錢,我這整個縣都淹了,水泥廠,化肥廠,農耕地,養殖場,光是這些個廠子損失就幾個億了,十幾萬的人無家可歸,光是一天需要發的補給和糧食就是個天文數字,大雨導致縣裡的貨物進水,工廠的工人工資沒發,我現在就想著死了算了。”
韓謙推著小老頭兒的屁股踹了一腳,笑罵道。
“死個屁死,帶我去轉轉。”
走進村子,韓謙看著洗菜切菜做早飯的女人們,低聲道。
“這個村兒的小媳婦兒質量都挺高啊。”
丁縣漲幽怨道。
“都是縣裡的工作人員,切菜的那個是婦聯,炒菜是財政的副主任,都是自己花錢買的米飯鍋灶,我不說的別的,謙兒哥,我們綠巖縣的人都是一分錢掰扯兩半兒花,爭取度過這個冬天。”
韓謙皺眉。
“糧倉?”
“淹了。”
“你給我等著啊,你洗乾淨脖子等著被砍啊!”
韓謙走了。
回家後老頭兒正在看著苞米垛,韓謙走上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