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強順剛才的話那麼嚇人,我們能這麼輕輕鬆鬆走掉嗎?
大娘頓時衝我們三個大叫了一聲,“小師傅們,你們可不能走哇!”叫罷,撲過來就要拉我胳膊,不過,可能因為大娘太著急了,加上水溼地滑,一個沒穩住,身子朝前一衝、腳朝後一滑,“噗通”一聲,跪在我腳後面了,差點兒沒把我撞翻。
等我穩住身子,低頭一看,大娘居然雙腿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了我一條腿。
這漫天大雨的,大娘抱著我的腿哭叫道:“小師傅,我知道你有本事,老姑仙都跟我說咧,說你們家幾代人都是給人看邪事兒的,你能幫俺們,大娘求求你,你就幫幫俺們家吧……”
我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一個比我媽歲數還大的大娘,抱著我一條腿下跪求我,我的心就算是鐵做的,也忍不住要軟下來呀,剛要開口答應,讓大娘起來,就在這時候,年輕男人大叫了一聲,“媽,你幹啥呢,快起來!”
我朝年輕男人看了一眼,滿臉火氣,大娘回頭衝他叫了一聲:“你別管,回家裡去!”
年輕男人哪兒肯吶,他現在都快恨透我們幾個了,當即惱羞成怒、暴跳如雷,大吼一聲衝出了院門,把手裡的傘一收,當作棍子朝我頭頂砸了過來。
這混蛋男人的速度太快了,我們幾個都沒能反應過來,一愣神兒的功夫,雨傘“啪嚓”一下子給我砸頭頂上了。
鐵桿質地的雨傘當即變了形,我就感覺腦袋上整個兒一震,男人收回雨傘就要砸第二下,傻牛在旁邊大叫了一聲:“打我氣氣,打死你!”
衝過來一拳打在了男人臉上,上次男人被傻牛打得臉上的腫還沒消,這一拳下去,又給男人打趴下了,緊跟著,傻牛彎腰去男人的衣領子。
婦女見狀,慌忙起身去勸架,她兒子再混蛋,她也不想兒子被人這麼打,就在這時候,強順大叫了一聲,“不好咧,那鬼上了他的身啦!”
我一聽,連忙招呼傻牛,想叫他停手,不過話喊出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就見傻牛的手眼看就要抓上男人的衣裳,男人在地上猛地伸出一隻手,快速摳住了傻牛的手腕,也不知道怎麼一擰,傻牛頓時像座翻倒的小山似的,“噗通”一聲,沉重地摔在了地上。
“別打了!”大娘過去勸架,男人翻身從地上站起來,反手一巴掌,摑在了大娘臉上,大娘連吭都沒吭一聲,身子僵硬地摔進了泥水裡。
我一看,這確實是給啥東西上身了,六親不認了都,連親孃都能下狠手,連忙招呼強順,一起上,與此同時,我從衣兜裡把魚骨針掏了出來。
強順雖然平時膽小,但是到了危機關頭,他比我還不要命,兩個人一起朝男人撲了過去。
男人這時候臉上看著都扭曲了,眼睛珠子瞪的極大,整個人在雨夜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恐怖。
我跟強順兩個過去一左一右,每人扯住了他一條胳膊,男人頓時憤怒地咆哮一聲,兩條胳膊一用力,把我跟強順撞在了一起,給我們倆撞的頭暈眼花、氣血翻騰。
我一咬牙,招呼強順,抱緊他另一條胳膊!我自己抄起魚骨針,沒頭沒腦在男人手背上紮了一針。
這魚骨針跟普通針不太一樣,它自身可能也有辟邪的作用,一針下去,男人頓時一激靈,嘴裡痛叫了一聲。
我一看,雖然沒扎中地方,但也起了點兒作用,只是沒能把那東西扎出來,反而惹怒了它。
就在這時候,傻牛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背後一把抱住了男人,男人這時候越發瘋狂,看上去整個兒已經不是人的狀態了,狂叫一聲,兩條胳膊猛地一震,把我跟強順全都甩開了,緊跟著,兩隻手向後抓,手刨腳蹬想去抓身後的傻牛。
傻牛沒給他機會,兩條胳膊一使勁兒,把男人從地上抱了起來,憨憨地大吼一聲,用前胸抵住男人後背往地上壓,“噗通”一聲,傻牛在上,男人在下,實打實砸在了地上,砸得地面上雨水四濺,就傻牛這身板,要是正常人骨頭都得被他壓折了。
我一看,機會來了,衝傻牛大叫一聲,“壓住他別動!”
強順這時候也衝了過去,“噗通”一下又趴在了傻牛身上,下面的男人頓時一聲怪叫,兩個人的重量,全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
我衝過去半跪在地上,一把揪住男人的頭髮,把他的半張臉從泥水裡提了起來,另一隻手把魚骨針迅速朝男人的鼻下人中扎去。
男人這時候咬著牙、瞪著眼,雖然兇惡,但身子暫時動彈不得,魚骨針不偏不倚紮在了男人的人中上,男人頓時一個激靈,兩隻眼睛朝上一翻,緊跟著,就跟發羊癲瘋似的,渾身抽搐起來,我這時候並沒有把魚骨針從人中上拔下來,兩根手指捏住針尾輕輕一捻,男人再次渾身一激靈,腦袋一耷拉,身子緊跟著像沒了筋骨似的軟了下來。
我頓時大鬆了一口氣,招呼傻牛跟強順,趕緊從他身上下來,別再給他壓壞了。
等兩個人從男人身上下來,男人嘴角流出了白沫,我一看,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了,收起魚骨針,轉身去看旁邊地上的大娘,就見大娘這時候雙眼緊閉,鼻孔裡還不停往外淌著血水,看來這一巴掌打的不輕,都打昏迷了。
幫大娘擦了擦鼻血,我用大拇指摁住大娘的人中,指頭使勁兒一掐,大娘猛地倒抽了一口氣,可能把嘴邊的泥水也吸進了氣管裡,劇烈地咳嗽起來,緊跟著“哇哇”乾嘔了兩下,眼睛緩緩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