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太陽穴,儘量讓自己再清醒一點兒,我說道:“你看見了一條大黑蛇,對嗎?”
強順聞言就是一愣,隨即疑惑地問我:“你咋知道嘞?”
我慘淡一笑,說道:“我就是給一條大黑蛇送回來的,我剛剛想明白了,那條大黑蛇應該就是柏山老爺,是它救了我。”
強順加重了口氣說道:“不是‘應該’,就是柏山老爺!”說著,強順又朝中堂那裡的牌位看了看,小聲對我說道:“真沒想到柏山老爺會是一條大黑蛇。”
我疑惑地問道:“老婆婆請柏山老爺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看著嗎?”
“沒有。”強順答道:“老婆婆不讓俺們倆看,叫俺們到外面等著,她還把門給關上咧,不過,她不知道我有陰陽眼,我隔著門縫偷偷看見的。”說著,強順嘿嘿奸笑了兩下,接著又說道:“我聽大黑蛇說,你不是瘋了,是丟魂兒了,丟的還是主魂兒,剩下的魂魄沒了主,就全亂了,所有你才瘋的。”
我點了點頭,強順繼續說道:“大黑蛇還說,其實你的魂兒不算是丟了,給啥東西勾走了,那東西也是修行的異類,不過,肉身已經沒有了,它的魂魄給人封在了那隻死癩蛤蟆的身體裡,怨氣很大,從癩蛤蟆嘴裡吐出來的紫煙,就是那東西的怨魂,你把癩蛤蟆頭上的角拔下來以後,那東西出來咧,把你的魂兒勾走了。”
我又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那後來呢?”
強順回道:“後來……後來大黑蛇就答應老婆婆,到後山找找,看能不能找見你。”
我問道:“哪兒是後山?”
強順搖了搖頭,“不知道哇,老婆婆沒問,大黑蛇也沒說,我覺著吧,好像離咱這裡還挺遠,大黑蛇還跟老婆婆說,等它離開一個時辰以後,讓老婆婆帶著傻牛哥,到東山上去給你喊魂兒。”
“東山?”我看了強順一眼。
強順抬手朝東一指,“就是他們家房子東邊那座山。”
我又問:“那為啥要帶著傻牛哥去喊我的魂,咋不帶上你去呢?”
“這兒我哪兒知道呀。”強順搖了搖頭,“對咧,想起來咧,那大黑蛇好像說,傻牛哥是啥童子,叫他跟著去給你喊魂兒,一準兒能把你喊回來。”
“童子?”我說道:“之前……好像聽誰說過,傻牛哥是啥童子,大黑蛇居然也這麼說,看來,傻牛哥可能真是童子命。”
強順問道:“童子命不好麼?”
“當然不好了,童子命的人一般都活不常……”
強順一愣,“不會吧?”
我說道:“咋不會,童子命的人,一般命都不好,體弱多病,事業婚姻都不順利,很多都短命,不過這個也沒事,傻牛哥要真是童子,找人給他送送就行了……”
說到這兒,老婆婆打外面進來了,我們倆相互不再說話,強順轉頭問老婆婆,“老奶奶,飯做好了麼?”
老婆婆扭頭回了他一句,“快了快了,我來屋裡拿棵菜,菜放進鍋裡就好咧。”老婆婆轉而看向我,問道:“小兄弟,你咋樣兒了?”
我連忙回道:“我沒事了,謝謝您幫我喊魂兒。”
老婆婆一笑,“不用謝,小事,小事。”
三個人誰都不再說啥,老婆婆拿上菜,我們倆一直目送著她走出房門,然後,強順問我:“黃河,你現在真的沒事兒了吧?”
我點了點頭,強順頓時一笑,說道:“那你給我胸口抹上血吧,天都黑咧,這山裡怪瘮的慌嘞……”
這時候,也用不著強順的陰陽眼,沒必要讓他戰戰兢兢開著,我往褲兜裡一摸,把針掏了出來,一邊給自己手上扎血,心裡一邊琢磨:難道說,之前那個石殿裡的女孩,就是勾我魂魄的傢伙?應該就是了,不過要真是這樣兒,那大殿單門裡的東西,恐怕不是啥好東西,說不定我看了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幸虧大黑蛇及時出現,
給強順胸口抹上血以後,過了沒多大一會兒,飯做好了。吃飯的時候,我就問老婆婆,癩蛤蟆跟那隻角,現在在哪兒呢?
老婆婆說,蛤蟆跟尖角,分別埋在了島上,她自己一個人埋的,除了她,誰也不知道埋在了哪兒。隨後,老婆婆數落了我兩句,說我,在島上的時候,叫你別拔,把那東西扔了就中了,你就是不聽話,年輕人,以後做事兒多想想,別冒冒失失的,容易出事兒,這回你就得長個教訓。
聽著老婆婆的數落,我只有點頭的份兒,這次的事兒,我做的確實有點兒莽撞了,我以為就是個單純的邪物,真沒想到上面還能有機關。不過,我隨即轉念一尋思,瞎子能掐會算,會不會早就算出來我們要上島,這東西是不是提前埋那裡,專門給我準備的?要真是這樣兒,這瞎子,可就難對付了。
吃過飯以後,老婆婆神神秘秘地說要出去散步,非要我陪著她一起去,還不讓傻牛強順跟著。我一看老婆婆這架勢,好像不是去散步,而是有話要跟我說。
兩個人離開房子,順著山路朝北走,走了沒多遠,老婆婆開口問我:“小兄弟呀,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你們來這裡,到底是因為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