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泥和好以後,我拿著腿骨往窟窿裡捅了捅,腿骨捅進窟窿裡三分之一就捅不動了,這說明窟窿是個拐彎兒的,不過這樣更好,尿泥能夠完全把窟窿填嚴實,它要是個直的,無底洞,我還得給裡面先填別的東西。
用腿骨推著著那些尿泥,一堆一堆推進了窟窿裡,你說巧不巧,尿泥推完,剛好把窟窿填滿,尿泥就像給窟窿量身定做的似的。
把腿骨上的尿泥在褲腿上蹭乾淨,走到棺材跟前又放了回去,這時候,老道士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男道士這時候還在地上躺著,沒有甦醒的跡象。
我衝老道士笑了笑,老道士一臉耐煩的把眼皮又耷拉了下去。我知道,我這又撒尿又和泥、還拿死人腿骨和泥的做法,讓他十分厭惡,尤其是用死者腿骨和泥,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他們修道之人,講究的就是,敬天敬地、敬神敬鬼。這裡的“鬼”,一般指的就是死者。
不過,誰又不是呢,我從小也是給奶奶這麼教育的。敬畏之心,我比任何人都強烈,要不然,我為啥要把腿骨上的尿泥蹭乾淨以後再放回去呢。
不過在老道士看來,我這個就是小孩子胡鬧。胡鬧不胡鬧的吧,反正我不在乎,窟窿裡那東西給我用童子尿一封,至少它不能再出來折騰了。
我對老道說道:“道長,我看這位道兄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咱還是把他先弄上去吧。”
老道士連看都沒看我,說道:“我剛才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你先上去吧,這裡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點了點頭,“那我先上去了昂。”窟窿反正給我封住了,我就算上去也不會再出啥事兒了。跳進棺材裡拉了拉繩子,衝上面喊了一聲,強順跟傻牛很快把我拉了上去。
來到上面,陳輝跟女道士都特別著急下面的情況,陳輝問我,剛才下面出了啥事兒,男道士那是咋了。
我下意識朝女道士看了一眼,女道士雖然沒吭聲兒,但是眼神很迫切,我對陳輝說道:“沒啥事兒,那位道兄不知道給啥東西上身了,我下去的時候,那位道長剛好把那東西趕跑了。”
陳輝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女道士問道:“我師兄怎麼樣了,他怎麼一直躺在地上不起來呢?”
我又看了女道士一眼,女道士似乎很關心男道士,我說道:“那位道兄也沒啥事兒,就是給那東西上身,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你還是勸勸你師父,讓他把你師兄先弄上來吧。”
說完,我轉臉又對陳輝說道:“道長,這裡沒咱啥事兒了,要不咱先回去吧。”
陳輝連忙一擺手,說道:“下面那位小道友還沒醒來,咱咋能先回去呢,再說了,咱要是走了,誰拉他們上來呢。”
誰拉他們上來?女道士不會到村裡喊人,把他們拉上來麼。見陳輝不願意回去,我也沒辦法,轉身從臺子上跳了下來,從身上摸出煙,點著抽了起來。
女道士這時候衝著井下喊了起來:“師父,您沒事吧?”
下面很快回了一句,“我沒事。”
女道士又喊:“師兄呢,我怎麼看他在地上躺著呢?”
下面又回了一句,“你不用擔心,為師正在給他傳真氣,一會兒就能醒了。”
強順見我跳下臺子抽菸,跟著也跳了下來,來到我跟前,跟我要了根菸。
強順點著煙一邊抽,一邊小聲問我,“黃河,咱啥時候能回去呀,這裡又冷又嚇人的。”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有啥好怕的,等老道士上來了咱就回去。”
強順說道:“還沒啥好怕的呀,剛才拉上的那個乾屍,差點沒把我嚇死。”
強順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扭頭朝破觀裡一找,沒找見乾屍,問強順:“那具乾屍呢?”
強順戰戰兢兢朝外面一指,“我、我看著害怕,叫傻牛搬外頭了。”
我一拉他,“走,咱到外面看看去。”
強順頓時往後一撤身,“我、我才不去嘞,有啥好看的。”
就在這時候,陳輝招呼強順回到臺上拉繩子,那女道士要下去,看樣子女道士勸不動老道士,她自己也要下去了。我心說,你要是再下去,我們幾個扭頭走了,可真就沒人拉你們了。
強順回到臺子上,我跟著他也回去了,女道士掃眼看看傻牛強順還有我,我們三個,似乎對我們三個不怎麼信任,扭頭把手裡那個圓圓的黃色包裹遞向了陳輝,之前這包裹在男道士手裡,後來男道士下古墓,遞給了女道士。
女道士對陳輝說道:“老師伯,您能幫暫時保管一下嗎?”
陳輝朝包裹看了一眼,“這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