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好,我不去新疆西藏,咱去黑省長白山吧。
那人轉身就走,一臉鬱悶地罵了一句:“媽的,出門碰神經病了!”
神經病?
我走上前去,一把將那人給按在了牆上,豎著眉頭,說道:“說誰神經病呢,會不會說話?”
那人給我按在牆上,掙扎了一番,發現根本就動不得,立刻就軟了,說哥,我說我神經病呢,你不知道,自打我得了神經病之後,就特別精神,整天胡言亂語的,您別見怪啊?
我說你少貧嘴,問你話。
棉帽子說好,哥你說,我保證不亂講。
我說你車呢?
他指著遠處一面包車,說那兒呢,五菱宏光,中國神車,新買的,我尋思能不能跑個黑車啥的。是我嘴欠,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好麼?
我揪著他,往車那邊拽,到了跟前,我指著車,說你開啟門。
他問咋地?
我說我看一下是不是你的車。
棉帽子拿出鑰匙,說車是我的車,哥你不會想搶我車鑰匙吧?哥,對面就是派出所,你別這樣好麼,你看這麼的,我這裡還有三十多塊錢,你要實在困難,咱就當給孩子買奶粉了……
我從兜裡摸出一沓錢來,丟他懷裡,說費什麼話啊,走,黑省長白山,油錢我付,另外再給你兩千,走不?
棉帽子看了一眼這嶄新的鈔票,頓時就樂了,說那敢情好,哥,上車,咱走著。
我拿錢砸出一條路來,棉帽子在重金之下,毫不猶豫地跳上了車,載著我出發,朝著附近的高速路口行去。
開了十幾分鍾,那傢伙還有些不相信,說哥你不是拿我開玩笑吧,您這些個錢,夠坐飛機頭等艙了,何必這般折騰辛苦啊?
我笑了笑,說你聽過一句話沒有?
他說哪句?
我說人生就得有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他點頭,說聽過,老喜歡了——哥,不瞞你說,我也是文藝青年,以前是寫的,就是混不出來,這才準備跑黑車呢。
車子一路飛馳而走,那傢伙別看人挺慫,不過卻是個玩車的高手,硬生生把麵包車給開出了跑車的感覺來,我生怕他造成事故,慌忙叫他悠著點,這才安分了一些。
車子上了高速,我閉目養神,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聽到旁邊的棉帽子說道:“哥,哥,你醒醒……”
我睜開眼睛來,說啥事兒?
棉帽子說道:“你看我們後面那兩輛車是什麼意思,跟了我們好一會兒了,感覺好像準備逼停我們啊?”
我看了一眼後視鏡,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果然有一輛車陡然衝到了我們前面去,然後有人從天窗那兒站了起來,拿著喇叭,衝著我們這車喊道:“停車,在應急帶停車,接受檢查!”
棉帽子的臉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對我說道:“哥,這是抓黑車麼,這陣仗也太大了吧?”
我苦笑一下,說你靠邊停吧,這事兒跟你沒啥關係。
棉帽子慌忙靠邊停下,車剛停,立刻有人衝到了跟前來布控,而有一個英氣十足的男子走了過來,敲了敲我的窗戶,然後遞了工作證給我看:“認識一下,宗教局林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