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親薛鼎豐曾經笑稱過,他覺得妻子最美的樣子就是戴著紅星帽同他一道坐在老式拍照相機前的樣子。
所以,薛栩栩想既然冥冥之中將那頂帽子帶了過來,也就讓它跟著父母一道,讓自己的父親看到的永遠都是最美的母親。
做好一切後,薛栩栩耷著雙肩走出了小房間,緩緩抬頭望去,沈勵揚也早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殯儀館,薛栩栩望著昨夜來時的路問道,“只有這一條路回去嗎?”
沈勵揚也看了看,腳尖轉了個方向就朝著另外一條石板路走了去。
薛栩栩頓了頓,便跟了上去。
那條路是通向隔壁鎮的小路,到了鎮上自然有回去的班車。至於薛栩栩為什麼不願意走那條路,沈勵揚自然也沒問,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一樣。
“沈勵揚。”
“嗯。”他走在前面,淡淡地應了下,沒有回頭。
“沈勵揚。”
“嗯。”
“沈勵揚。”
“……”
“別當警察。”
沈勵揚,“……”
他突然停住,轉過身來低頭看向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
薛栩栩不躲,迎視著,“沈勵揚,別當警察,別管我父母的案子,別管我心裡的愧疚和遺憾,如果你想讓我們倆永遠走下去的話,就記住我的話。”說完,她又低下頭去重新邁著腳步從沈勵揚旁邊越了過去,換做她走在了前面。
沈勵揚依然在站在原處,他是震驚的,因為當警察的想法是方才那一瞬間才有的,而顯然遲鈍的薛栩栩竟然窺探到了。
但除此之外,薛栩栩說的話無一不敲打在他的心上。
永永遠遠的走下去,讓她帶著那樣的傷痛?
他回頭看向獨自走在前方的薛栩栩,瞧著她因為無助、無奈而失魂落魄的背影,又怎麼能做到不管她呢。
跟上前,倆人亦步亦趨地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繞過好多田間小路終於走到了鎮中的大馬路上。
沈勵揚找到公交站,等著半小時一班的小巴車。
車來了,不知怎麼的忽然四面八方就趕來了好多人瘋狂地朝車門擠,想著搶佔位置。
沈勵揚看了薛栩栩一眼,“站著,別動。”
小巴車是隻有前門沒後門的那種,因為擁擠爭鬥反倒讓真正進入車廂的人少之又少,縱然司機跟售票員大聲勸阻也是無果的。
是以,沈勵揚直接雙手扒上窗戶,用力一跳半個身子就進了裡面,那模樣很像牛逼哄哄的印某國搭乘交通工具的圖片。
就在薛栩栩神遊一笑的時候,沈勵揚已經敏捷地跳了進去,而其他人見狀也跟著效仿,一時間便亂了套。
沈勵揚沒管其他人,他探出頭來指了指前面的車門,“你慢點上,別急。”說完,又忙活著轉頭對其他人冷冷地提示,“座兒有人。”
薛栩栩笑了笑,看了看稍微輕鬆點的車門,以及開始擁擠的車廂。
她揣回手進外套兜裡,悠閒地左右看了看,再對上沈勵揚不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