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裡來?”守護者的聲音傳來,難辨方位,帶著幾分飄渺,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終於開口了!
我竊喜的同時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一下,說:“我……從渝州豐都來。”
“豐都。”守護者嘟囔了一句,似乎在回憶一般,久久都沒說話。
我不敢亂插話,耐心等待。
“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守護者又問。
“我……我是好心來給地府傳遞情報的,結果卻它們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打進來,你看,人還活著呢。”我道,順帶控訴了一下地府不公。
守護者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下,又問:“你為什麼拿鞋去打典獄長?”
“嗯?”我一愣,因為這個問題很跳躍,它沒問我,卻問起了剛才的青衣鬼差。
我抓了抓腦袋,說:“我當時在氣頭上,沒想那麼多,就打了唄。”
“你說要掀翻地府?”守護者又問。
“呃……這個,是啊。”我有點跟不上它的思維,之前是在氣頭上,想到什麼罵什麼,脫口而出。
“那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不理智,只會把地府惹毛,將來大赦地獄的時候,你將不再名單之內,永世不得超生。”守護者終於說了一句比較長的話。
“大赦地獄?”我聽得一愣,這詞我還是第一次聽。之前崔判官判罰我的時候倒是提到過,說如無大帝赦令,永世不得超生。
換句話說,酆都大帝釋出的赦令是在判官判罰之上的,只不過我原先理解就是偶爾赦免一點,“大赦”還聞所未聞。
守護者對我的問題似乎沒有回答的興趣,沉默著。
我摸著下巴,精力跳回它問的問題上,說:“就……就是破罐子破摔唄,它們不分青紅皂白再先,我不服?哪裡有不公哪裡就有反抗。它們陷害我,我就想掀了這裡。”
它聽完之後頓了好一會兒,忽然說:“你很像一個人。”
“誰?”
我心頭一跳,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很重要,曾經在頭坎溝,在封門村,在野人谷,那些守護者都隱隱約約提到過。
“一個禁忌的存在。”它道。
“禁忌的存在?”我心頭大震,這詞彙太熟悉了。白香月就是禁忌的存在,只不過侷限於半步多。那個所謂的“人”,也是禁忌的存在?
“哪裡的禁忌?”我本能的追問。
它頓了頓,道:“陰陽兩界的禁忌。”
我倒抽一口冷氣,在半步多的時候,半步多城的城衛統領對白香月忌口不談,白香月也確實很強。虹姨甚至評價她,說如果她要害我,人世間能阻擋她的人不超過一雙手。光半步多就禁忌就這麼強了,那陰陽兩界的禁忌該有多強?
“他是誰?”我又問。
可這一下,守護者卻沉默了,久久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願回答,還是根本不知道。
“那……那你能告訴我,棺材裡面裝的是什麼嗎?”我換了一個問題,因為實在想不通,什麼樣的棺材才會懸浮在煉獄的最深處?
“這是禁忌,不可以探究!”守護者回答。
我一陣無語,這話和神農架的野人們的行為差不多,外界傳聞野人一直守護者一個禁忌的秘密,所有探究那個秘密的人都死了,久而久之,漸漸被人遺忘,野人自身也成為了一個傳說。
無奈,我只得把話題轉到了眼下最關切的事上來,問:“那您可以幫我從這裡逃出去嗎?”
又是久久的沉默,之後回答我的是一聲鐵鏈嘩啦啦的響聲,緊接著吊籠緩緩的朝火牆外移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