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著眼前群情洶湧的柴家人,我心裡又不禁暗暗發苦。
怎麼勸啊?
自己能推測出這是一個陰謀是因為經歷了許多,知道了其中的曲折和內情。可是柴家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就算是說了他們也不會信。
怎麼辦?
我一時間急的團團轉。
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大聲道:“大夥兒先等等。”
我一看,是馬永德,頓時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場面還得他這個村長還能鎮得住。
於是我急忙跑過去先給馬永德打了個預防針,小聲道:“德叔,這件事不對勁,不能讓他們去挖墳,否則要出大事。”
馬永德點點頭,緊走幾步到了柴家人面前將他們攔住,說:“大夥聽馬某說兩句,柴家剛剛走了兩個後生,我明白大家的心情,只是洪家的事從開始到現在大傢伙都知道一些,邪性的很,可不能魯莽的亂挖呀。”
“馬永德,你少廢話!”
這時候,柴家一箇中年人紅著眼盯著馬永德,道:“死的不是你們馬家人你當然不心疼,當初洪家出事就接連我們柴家倒黴,上次老柴叔被海梅蓉被嚇死我們已經忍了,現在又害死了兩個孩子,這事我們柴家決不罷休!”
“對,海梅蓉這災星,死了還纏著我們柴家,今天非要讓她魂飛魄散不可!”
“掃把星,死了還要出來害人!”
“……”
馬永德剛說完,柴家人就不幹了,七嘴八舌怒罵聲直接將馬永德的聲音淹沒。
劉晨煜衝著中年人怒了努嘴,對我小聲道:“死的那兩個孩子都是柴田雄的侄子,其中一個是還是親的。”
我心裡暗呼不妙,柴家人這回是真被激到氣頭上了,自洪家出事以後,柴家的女婿高明昌就倒了血黴,柴金花也沒落得好,之後柴大運又淹死在一寸深的水田裡,渾身都被螞蝗咬爛了。而眼下又死了兩個無辜的半大孩子。
這種仇恨已經掩蓋了他們對洪家的愧疚和懼怕。
再加上上次瓜哥跑到洪村來了一次殺鬼表演,他們自以為找到了能對付厲鬼的人,這下徹底爆發了。
我真沒想到瓜哥那次表演雖然給村裡挽回了人氣,但卻引發了一個很麻煩的後遺症。
“大夥兒先別衝動,孩子的死因還沒有調查清楚,如果真是海梅蓉的冤魂動的手,我馬永德保證不光不攔你們,還親自去鎮上請瓜大師出手,先緩一緩再說,好不好?”馬永德還在試著努力勸阻。
“調查個屁!”
柴田雄臉紅脖子粗的瞪著馬永德,說:“馬永德,我們柴家人不是不講理,可你說說,因為海梅蓉自殺後來害了多少人?我就先不說我本家的子侄,你看看那些給海梅蓉抬過棺的是怎麼死的,八個人,全部被埋在桃樹林,這個事如果不解決,什麼時候是個頭?你是村長你來說說!”
這話一嗆,馬永德熄了火,有些為難的看了我一眼,面帶難色。
我的心直往下沉。
上次陳久同的那些同行抬棺匠全死在桃樹林,洪村的人不明白其中的緣由,絕大多數人都以為是海梅蓉的冤魂在復仇。
因為當初海梅蓉下葬的時候,是抬棺匠們讓海梅蓉的棺材落了水,所以他們本能的就以為是海梅蓉的冤魂就來報仇了。
就連前幾天陳久同房子被燒,村民也是把這筆帳算在了洪家的頭上,因為陳久同是抬棺匠的頭,況且人還“失蹤”了。
一樁樁一件件,在恐懼和憤怒的逼迫下,受傷最深的柴家人終於忍無可忍了。
一直以來不明就裡的誤解,釀成了今天的騷動。
其實不光是柴家,包括馬家和陳家,甚至是整個洪村都對海梅蓉抱有怨念,前一段時間村裡鬧鬼,更是將這種怨念推上了高峰。
所以這時候只有馬永德還在試圖勸阻,其他一些有資格話事的三姓族老全部站在一邊不說話,顯然是打算預設柴家人的行動。
就連圍觀上來的馬陳兩家人也是“很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眾人的態度,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