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童樂樂和紀默就帶著我們一群人去附近的鄰居家裡借了幾輛山地腳踏車,由於司徒玥不會騎腳踏車,童樂樂就自告奮勇地載著她。
一群人騎著腳踏車,穿過了大片的油菜花地,穿過了樹蔭斑駁的林間小道,穿過了兩側山坡盡是墳墓的上坡路,而後從高高的山頭,沿著蜿蜒的山路一路飛馳而下。
山路崎嶇,砂石特別多,我們每個人騎著的山地腳踏車倒還好,本來車技也可以,童樂樂騎著的雙人腳踏車就不一樣了,車胎沒有防滑的作用,後面坐著一個人,剎車剎不住,頓時車仰人倒。
童樂樂還好,按住剎車鍵,事先知道打滑,也及時地雙腳著地,只是沒有穩住車身,倒在一旁,弄髒了衣服。
倒是後邊坐著的司徒玥傷勢嚴重了些,她整個人從車子後頭摔倒,扭傷了腳,雙手在地上摩擦,而磨破了皮。
我們急忙停下來,紀默頭一個丟下車子,衝到童樂樂那兒,將腳踏車扶起來,再扶起童樂樂,滿臉焦急地詢問童樂樂到底傷哪了。
我和顧北辰還有我弟也跑過來察看。
我看見童樂樂身上沒有什麼傷口,還能笑著跟紀默說話,懸著的心就放下來,就擔憂地看向司徒玥,只見她一人坐在山路上,雙眼悽悽地緊緊地凝望著紀默。
司徒煋也跑到司徒玥的身邊,發現了司徒玥的手盡是鮮血,哭喊了起來。
紀默正好發現童樂樂並無大礙,就被司徒煋的哭聲給吸引了,他扭頭看向司徒玥。
紀默將童樂樂扶起來,就過去察看司徒玥的傷勢。
正在看司徒玥傷勢的顧北辰對紀默說:“扭到腳了,得去醫院一趟。”
“我來看看。”紀默蹲下身。
司徒玥那淒涼的神情如沐春風一般光彩起來,假若不是她雙手有著赫然的血痕,別人斷然不會看出她現在是個傷者。
童樂樂很不滿,但她卻一改往日的脾氣,靜靜地在一邊看著。
想必,她認為導致司徒玥受傷的人是自己,自己不能再做惡人了。
後來,紀默將司徒玥背下山,顧北辰兩手都推著一輛車,跟在後面。
童樂樂騎了紀默的山地腳踏車,領著我們三個人先回了她家,她再去叫當地診所的醫生。
暮色沉沉,朦朧的夜色若輕紗慢慢地飄了起來。
顧北辰載著司徒玥她們兩姐妹回江北。
路虎消失在地平線上後,童樂樂的父母叫我們回去吃飯。
童樂樂和紀默仍在站在那兒。
我弟一聽到吃飯,早就歡歡喜喜地進去了。
我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進去。
飯菜上齊了後,童樂樂才進來,臉色青白相間。
阿姨看了一眼門口,便對童樂樂呵責:“你怎麼沒留下阿默一塊吃飯?”
“花奶奶叫他回家吃飯去了。”童樂樂悶悶不樂地坐在了我的旁邊。
我輕撫了下她的後背。
臨睡前,我們兩個人並肩睡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跟顧北辰互道晚安,我才轉過身來看童樂樂:“樂樂,你睡了嗎?”
“沒。”她睜開雙眼。
“你跟紀默沒事吧?”我問。
她轉過身,將頭靠在我的懷中,肩膀微微顫抖起來,嗓音帶了些嘶啞:“阿默說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不相信我。”童樂樂抽泣了起來:“他說,我被我父母,被他,寵的太厲害了,什麼事情都敢做出來了。”
我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沒有開口安慰她。
即使我說了千言萬語,都無法安慰到她,能夠安慰她的,也就只有紀默的一句話了。
偏偏,惹她這般傷心的人就是紀默。
童樂樂哭了一夜,我的衣服和床單都被她哭溼了。
接下來的幾天,紀默就來過一次童樂樂的家裡,就是為了帶著我和我弟去認識他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