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又敲了下司徒煋的腦殼:“不是跟你說,在學校不準叫我爸!”
司徒煋癟癟嘴:“知道了。”
校長摸摸鼻子,瞅了瞅我,咂咂嘴,就回到大班椅上繼續奮力擦鉛筆印痕。
這一下,我終於鬆了口氣。
反正司徒煋是校長的小女兒,這禍也是他自家的女兒給闖的,無論怎樣,他也不可能把罪過罰在我和顧北辰的身上,他肯定會網開一面,大人不記小人過的。
隨後,司徒煋拿了橡皮擦,蹲在角落裡擦牆上的漫畫,邊擦邊在嘴裡碎碎念地罵著校長,說他一點兒都不懂藝術!
我看著顧北辰,還是選擇了跟司徒煋一塊兒擦牆上的鉛筆痕,假若去顧北辰那兒坐著擦掉檔案的鉛筆痕,很大程度上,他會罵的我狗血淋頭。
自己還是不要去自討苦吃了。
說實話,司徒煋在美術上的天賦肯定不亞於她姐司徒玥,只不過兩個人的領域不一樣而已。
司徒玥在油彩,素描那些被稱作專業的美術領域具有優越的天賦和造詣,可我看這滿牆的漫畫,十分的風趣溫暖,作為大眾文化來看,這要是上傳到網路甚至出版成漫畫書,絕對會大火的。
司徒煋撅著小嘴,手上的動作慢吞吞的,嘴裡還在埋怨:“憑什麼我畫的就不好看?我畫的就不值錢?我畫的就不是藝術?他一個老頭子,懂個屁藝術啊!明明就不是學美術的,一個學數學的,就會畫邊邊角角的破格子,有什麼能耐來對我的作品評頭論足?”
坐在那兒的校長臉色愈發地青白。
我指著眼前一個舉起一把小傘給一隻小白貓遮雨的小黑貓,稱讚道:“好暖心的小黑貓啊!真好!像個哥哥一樣照顧小妹妹。”
司徒煋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林鹿姐,那不是哥哥,你沒看見他們是一對麼?”
我仔細一看。
一黑一白,黑白配,算是一對吧。
“林鹿姐,你沒覺得那很像楓哥哥嗎?”司徒煋挪步,靠近我。
我再認真地觀察,發現黑貓的表情有點兒像平時葉半楓那吊兒郎當且浪蕩不羈的表情。
於是,我點了點頭,將手滑下,指著那隻小白貓:“這,不會是你吧?”
司徒煋笑了笑:“那肯定啦!”
我乾笑,用力地在那小白貓的臉上擦了擦。
司徒煋的笑一下子就收斂起來,直勾勾地盯著我。
她的眼神太過於兇惡,我還是停下了手:“要不,你擦吧,我去幫胖子。”
說完,我把橡皮擦塞她手裡,準備起身逃跑。
想了想,我又蹲回來,笑臉一展:“星星,我覺得你畫的很好看,建議你去貼吧,雜誌社或者網站發表作品,我會是你的頭號粉絲。”
話畢,我急忙爬跑到顧北辰那兒。
我的屁股還沒坐下,司徒煋蹲在牆角就放聲大哭了起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校長放下手下的橡皮擦,冷冰冰的臉變得柔情了些許:“司徒同學,你哭什麼?做錯了事,就該受罰,顧同學和林同學也被罰,他們都沒哭,你這沒骨氣的,有什麼好哭的?”
司徒煋哇的一聲哭得更兇了。
我站在那兒,腦袋被這高昂的哭聲給弄得疼了起來。
終究,我還是倒回去,蹲回司徒煋的對面:“星星啊,別哭了,如果你不想......”
話還沒說完,司徒煋一臉鼻涕眼淚地伸手抱住了我:“林鹿姐!”
我沒有任何的設防就被她抱住了。
她緊緊抱住我:“林鹿姐,就數你最懂藝術了!我爸那校長的位置就該讓給你這種伯樂來當,不然我這匹千里馬就沒人看了。”
我輕拍她的後背:“對對,他們都是眼瞎的,星星畫的畫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就是!”司徒煋憤慨地應道。
我抬頭便看見校長一副頭疼的神情。
想必,他這個當爸也是不容易的。
忽然之間,我有點想念我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