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背脊一陣涼。
“能埋單不?”她問。
我想了想,當初我的醫藥費也是顧北辰給的,這回我替他交,算是還了人情。
於是,我就把他的醫藥費給付了。
顧北辰還沒醒來,校醫拉了一張椅子給我,讓我在旁邊守著。
其實,我很想問她,難道她不可以幫我守嗎?
不過,我看校醫那陰測測的笑容,還是沒膽問。
我坐在那兒,實在無聊的很,上微信想跟童樂樂聊天,發現她沒回我,估計是在聚會中,我給溫嘉欣發了訊息,她同樣沒回我,估計在忙。
接著,我給多日未聯絡的媽媽發了簡訊,她立馬就回我了。
她的回信就就是問我,是不是沒錢花了?學業是不是很忙啊?怎麼都沒有時間給我打電話?連個簡訊都沒有!你這個沒良心的!委屈的表情。
我回話:我正在飯堂兼職,不缺錢更加不缺吃的,最近是很忙,我當了生活委員,學習期間不玩手機,我想你。
然而,我的簡訊就這樣石沉大海了,我媽沒回我了。
我看看現在的時間,中國的下午五點半,按理,巴黎現在應該是中午的十點半,看來,我媽估計去菜市場買菜或者準備午飯了。
百無聊賴的我只能玩遊戲了。
自己不怎麼喜歡玩遊戲,也不知道有什麼遊戲好玩,我看著手機百度愣了半天,最後搜了動物連連看。
闖關到第十三關,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我收起手機,轉臉,抬眸一看,窗外的晚霞就跟燒著了火一樣,橙黃橙黃的一大片,突地覺得自己很孤單。
在病床上躺著的顧北辰睡得很沉,我托腮,盯著他。
一般胖子睡覺不都是會打呼嚕嗎?顧北辰竟然不會打呼嚕,睡相也很乖。
生理鹽水吊完了,我喊了校醫來換吊瓶。
在校醫換藥瓶的期間,我瞥見了校醫口袋裡插著的一隻鋼筆,無聊的我腦子裡瞬間電光石火地萌生出了一個調皮的詭計。
校醫換好藥瓶之後,我跟她借了一隻大頭筆,她也沒問我是用來幹什麼,我就把心裡想好的藉口給拋棄了。
我附在顧北辰的耳邊,悄悄地喊:“顧北辰!顧北辰!你好好睡啊!”
顧北辰沒有任何一絲反應。
我笑嘻嘻地瞄準了他那因呼吸而起伏的肚子。
大約到了六點半,顧北辰醒了,這個時候我正看到了他的頭上有一根金黃色的頭髮,正準備要去拔。
沒想到,他的眸子猛地睜開,一雙黑溜溜的瞳仁倒映著我詫愕的神情。
我們大概靜止了三個呼吸的時間。
他一把將我推開,自己用手撐著床,坐了起來。
我連忙解釋:“我只是想給你拔頭髮,不是,拔一根白髮,誒,不是。”
“他們呢?”他瞄了一眼自己那有了一個針扎的青色斑點的手,就毫不在意地問我。
“聚會。”
他轉身,雙腳從薄被裡露出來,他看見自己的腳是光溜溜的,想要彎腰去拿地上的襪子,奈何,他的手夠不著。
他試了幾次,還是沒法碰著襪子。
我笑了出來,揚了揚手上的手機:“顧北辰,你剛才的動作,我可是錄下來了。”
實際上,我的手機沒電,根本就沒錄到,只錄了他像頭死豬被人抬的樣子。
顧北辰聞言,臉上黑成了碳:“林鹿,過來。”
“幹嘛?想搶我的手機啊?”我生怕他搶我的手機,急忙把手機揣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