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知道嘛,我最先就是打電話去找他要人,誰知道一問之下他居然都不曉得你過去了,後來才曉得,是他那個狗屁的妻子見你沒去索性乾脆沒說。”
廖婉?打算帶著緊俏西藥北上的時候,謝澹如還沒從東北平安回來,之後她在半路被劫住,也沒有機會在於外界聯絡,喬敏芝興許以為她是不去了。
再者說,謝澹如經歷了那麼一場大戰才回來,想來要處理的事情一定非常多,家裡家外都要忙,喬敏芝忘記也算平常。
“師兄,她也未必是有意的。”
張鼎雲聽見這話不大高興,“什麼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總當她是個好人,這次倪東風的事情,你怎麼知道不是他們聯合起來做的局?”
廖婉?從未想過這種可能,但知道她坐那一趟車的除去倪東風就只有喬敏芝,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那麼……
她不願多想,“是不是她總要拿出證據才行,不然我們空口白牙,誰能信服呢?”
張鼎雲冷哼了一聲,“你等著吧,等我們出了皖軍的地界,我一定要叫人查一查的!”
“萬事等我們出去,也要等你傷好。”
張鼎雲這次不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等著廖婉?給他一點一點給傷口上藥,他身上的傷太多,東一塊青,西一塊腫,廖婉?忙活了快一個鐘頭,才算全部處理完。
兩人從內間小屋裡出去的時候,就見外間舊木桌子上以竹桃為中心,其他人都在聽她說話。
“等會枝鳳和大牛帶著辛姐走。”她指了指枝鳳和一個略微有些齙牙的男子,“你們扮作夫妻,要帶姐姐去上海看病,坐不起火車,只能架牛車。”
在座所有人中,竹桃是年紀不是最大的,但輩分卻是最高,按照七爺門下的規矩,輩分地的人必須要聽話,所以,不論竹桃安排什麼,都沒有人反對。
廖婉?和張鼎雲的出現打斷了竹桃的話,她側頭看了廖婉?一眼,繼續剛才沒說完的安排,“錢二,你跟我和廖小姐走,我們就坐火車。”
“還做火車?”廖婉?忍不住打斷,她就是坐火車才遇見的倪東風,現在還做火車,會不會自投羅網?
“若是你自己走,會不會再被抓到我不知道,但跟我一起,我可以保證,就算車站真的有人檢查,你也一定不會被發現。”竹桃講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但我認為,倪東風不會覺得你敢坐火車走,至於原因,跟你想的是一樣的。”
廖婉?雖然在今日之前並沒有見過竹桃,但她做事講話似乎都是極有自信的,明明醫院裡都只有她一個人,她居然也成功把自己和小巧給帶出來了。
“好,那我們何時走?”
竹桃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精緻瑞士手錶,“我們明早上午十點的火車,至於他們,有些人今晚就走。你之前堅持要去天津,我送你到天津,倒是辛小姐不能帶著,不管是出於什麼考慮,她都需要會上海接受治療。”
這話廖婉?是同意的,只是她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張鼎雲要去哪裡,“那師兄呢?”
竹桃看了張鼎雲一眼,張鼎雲自己搶先說道,“我也回上海,只是不予小月同路,我們現在人多,還是分開走安全一些。”
廖婉?聽他這樣講不疑有他,快樂地點點頭,她信任張鼎雲和信任竹桃,覺得既然大家都已經安排妥當,就一定能夠順利離開皖軍地界。
當晚,時針指向十一點的時候,最先出發的是帶著辛小月的牛車,月夜裡車子緩慢地駛出巷子,廖婉?只在院門口看了一眼,就被竹桃催著回屋。
又過了兩個鐘頭,這次換成了張鼎雲和另外兩個青年男子一道離開,廖婉?送到門口,竹桃還是不准她久留。
如此這般三三兩兩地分頭行動,天還未亮,小院裡就只剩下廖婉?、竹桃和錢二。
“還有快四個鐘頭,你先去睡會。”竹桃說完這話忽然想起枝鳳臨走前交給她的東西,轉身到外間一個極不起眼的罈子裡拿了出來,“這是枝鳳臨走前交給我的,說是藥,你自己看看吧。”
廖婉?本來人確實有些犯困,聽見枝鳳把西藥從倪公館裡帶出來了,頓時就清醒了幾分。
她不難想象,從倪公館出來的時候情勢又多麼的緊張,枝鳳居然還能想起把藥帶出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