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事情,就不麻煩林叔叔了,你也不要說。”
“廖小姐不必如此顧忌啊!著鷺州大半都是先生的,找一個搶了您包的人,估計就是個把鐘頭的事情。”
廖婉玗感覺自己似乎是聽懂了點門房的意思,但她實在不確定她想的,是不是門房表達出來的,於是試探著問,“你跟著林叔叔多久了?”
著門房看起來二十出頭,比廖婉玗大不了幾歲,是個很外向的人,平素就愛說話,今天自己一個人值班大半天,憋壞了,見廖婉玗肯與他聊天,倒豆子似得將自己如何加入角頭幫,一五一十地說了。
廖婉玗聽著他的話,又在腦海裡回憶著林克己的樣貌,萬萬不能將他同幫派大哥聯絡起來。
她要知道的事情已經打聽到了,也就不願意再聽這位門房小哥哥嘮嘮叨叨,她“嘶”了一聲,指了指自己膝蓋和小腿上因為摔倒在地上擦破的皮,“我先進去處理傷口。”
林克己的這個管家很有些神出鬼沒的意思,廖婉玗往樓上自己房間走的時候還沒見到他,到了門口,缺聽見他叫自己,然後提著一隻木質的藥匣子,走了上來。
“聽說廖小姐受傷了,我來幫您處理一下。”
廖婉玗對林管家有點怕,倒不是因為他對自己有什麼不友好,而是因為這人講起話來總是笑成一個固定的表情,彷彿帶了張面具似得,讓她瘮得慌。
“我自己來吧,不麻煩管家先生。”廖婉玗伸手去拿林管家手裡的匣子,結果沒拿過來,“就擦破一點皮,沒關係的。”
“怎麼了?”林克己從外面才回來,上樓到一半就聽見管家說廖婉玗受傷了,這會走到她面前來低頭一看,小腿上確實破了好大一塊皮,不過傷口不深。
林克己自己伸手拿過管家手裡的匣子,吩咐他可以下去了,然後轉頭對廖婉玗說:“進屋吧,我幫你處理。”
廖婉玗心想,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叫管家先生來弄了……
她被林克己安排坐在沙發上,但矮茶几似乎有點礙事,林克己也不叫人幫忙,自己一個人,單手一抬,輕輕鬆鬆就將那個金絲楠木雕花的桌子給拉倒了一旁。
那個茶几廖婉玗根本搬不動。
林克己蹲在廖婉玗面前,開啟醫藥匣子,裡面井然有序地擺著各種藥片藥水和乾淨的棉紗布,他抬頭看了廖婉玗一眼,動作很慢地將她裙子下襬,撩到了膝蓋上,“怎麼摔了?”
藥水塗在傷口上有點絲絲絡絡地疼,廖婉玗蹙著眉頭將自己被搶的事情學了一遍,林克己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自己家門口,也能被搶?”
她心裡面想著林克己在鷺州的勢力範圍,嘆了口氣,“難道不是應該說,林家門口,居然也有人敢搶我嗎?”
林克己手上的布沾了藥水,正輕輕地給她擦傷口,聽了這話停下手中動作,又抬起頭看著她,“我家有什麼好稀奇。”
“不稀奇嗎?”
林克己的第一反應就是她見到甄顧了,所以才知道自己除了教書之外的身份,他手上繼續動起來,幾下清理好傷口,又塗了一種淡綠色的膏藥在廖婉玗腿上,之後一邊收拾匣子一邊囑咐,“別碰水,落疤就不好看了。”
廖婉玗點點頭,正要起身,就聽見林克己問,“你怕我嗎?”
廖婉玗老老實實地搖搖頭,“能幫我把包找回來嗎?”
林克己被她逗樂了,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能。”
這之後大概還不到一個鐘頭,林克己又來了,他敲了幾下門,裡面沒人有應聲,再敲的時候可能是力氣大了些,那門竟然自己開了。
他同頭髮溼漉漉的廖婉玗甫一照面,楞了一下,然後目光收斂,轉身又出來了。
小姑娘大約是因為不能洗澡,自己費盡的洗了頭髮,此刻只穿了一件窄肩帶的白色棉布睡裙,忽然見到林克己,轉身就往浴室跑。
林克己本來是想告訴她包找到了,這會背對著門外,也有些尷尬,“你的包找到了,等會你……我在樓下等你。”
廖婉玗張了張嘴,半個字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