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婉玗在林家做小先生做的順風順水,甄顧終於處理完外面的事情,回鷺州了。
廖婉玗在辦公室受到了駭人物件的訊息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一來人在外面,不便處理,二來也是想先當個旁觀者,等著廖婉玗來求他。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半路上還能殺出個林家澍,繼而牽扯出一個林克己。
甄顧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焦躁,潘德凱也不敢出聲,就安安靜靜地站在辦公桌前,站的膝蓋有點酸,也不敢動一下。
其實甄顧的脾氣很不好,但這人在外頭的時候一向斯文有禮,唯一深有感觸的,也就是時長會遭到他暴力對待的秘書先生潘德凱了。但他賺著甄顧的豐厚薪酬,也就選擇在適當的時候和適當的事情,絕不開口。
但他有時候會暗暗地想,他有朝一日還清了家裡的債務,就絕對不要再做這份工作了,到時候他如果同新聞記者去爆料,會不會也能引起一時轟動呢?
英俊斯文,彬彬有禮的廖氏有限公司實際管理者,其實是一個暴力狂,也不知道這個訊息能值幾個錢,對甄顧有什麼影響。
就算沒有事業上的影響,總能叫那些安安喜歡他的別加名媛淑女們,望而卻步了吧?
潘德凱腦子裡頭轉著亂七八糟的東西,耳朵則是一直仔細地聽著身後的響動,他聽見甄顧的戒指敲在玻璃上的聲音,緊接著,他大步走近,自潘德凱身邊經過,又坐回了辦公桌前。
“接出來。”
潘德凱明白甄顧在說什麼,可對方是林克己,又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他可做不到隨意進出。
“聽說,給廖小姐請假的是林先生本人,也沒留聯絡方式,我們……先寫個帖子吧?”
甄顧已經很少在想要見某個人的時候,還得寫拜帖了,倒是因為貨物問題同林克己手底下的人打過交道,同他本人確實沒什麼交情。
現在的問題就很尷尬了,他不能大張旗鼓地找廖婉玗,因為不能穿到白秀珍耳朵裡,但他現在如果不找,又有些怕事情會脫離他的控制範圍。
廖婉玗在林家多住一日,旁生枝節的可能性就越大,那林克己年紀並不大,誰知道他會不會動別的心思呢。
甄顧一直覺得廖婉玗是他嘴邊上的肉,什麼時候吃應當他決定,是決計不能被林克己叼走的。
林家每日的拜帖不少,都是先由門房篩過,然後交給管家,再由管家篩選一遍,最後放到林克己書房桌上的,最多不過兩三帖。
甄顧要見廖婉玗,但又不好署名,故而寫的是潘德凱。但潘德凱實在是沒什麼存在感,在門房的時候,就被篩進了垃圾盒。
甄顧就這樣等了兩日,也沒見有回覆,等到不耐煩了,居然叫潘德凱親自開車去了林家。
林克己家的門房可不是普通的阿叔阿公,各個都是帶刀拿槍的,忽見潘德凱上前,都從小房子裡走出來,看著他。
“幾位,我是來找借住在這裡的廖小姐的,能不能請幾位小哥通報一聲?”潘德凱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銅扁盒來,開啟後給門房裡值班的幾個人發了一圈的香菸。
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接過他遞過來的香菸就往耳朵後面一夾,然後斜著眼睛打量潘德凱,“你是誰?找廖小姐做什麼?”
潘德凱不能將甄顧交代出去,只得說自己是廖氏公司的秘書,那人一聽她這樣說,就叫他等著,自己進屋去找管家了。
站在門口等了約摸十多分鐘,香菸又發了一圈,林家的老管家,終於出來了。
管家倒是個很有禮貌的人,他客客氣氣地又詢問了一下潘德凱的來歷,為難地說:“廖小姐這會正在跟我們小姐一起畫畫,只怕您要等等。”
潘德凱不介意等,只要他能見到廖婉玗,浪費些時間也是值得的,但他看管家的意思似乎並不打算叫他進去,自己也就很識相了,“那我在車裡等,還麻煩您等廖小姐有空的時候,叫我一聲。”
他話講的很客氣,管家也給出很職業化的微笑,只叫他放心,廖小姐有空的時候,一定叫他。
潘德凱回了車上,將車門半開著,坐在裡頭開始抽菸。他很久不曾這樣放肆地吸過香菸了,主要是因為甄顧這個人,屬於只許州官放火的型別,他自己吸菸,卻又不準身邊人吸菸,潘德凱一天大部分時間都跟在甄顧身邊,也就沒什麼機會過癮。
他先是連著吸了兩三根菸,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靠在座位上睡著了,等被門房叫醒的時候,天都黑了。
“廖小姐今日不得空了,天色這麼晚了,潘先生也回家去吧。”
“……”潘德凱初醒,就聽到了這樣一個訊息,有點不甘心,他不信廖婉玗能忙成這個樣子,“確實是有急事,不然我也不會打擾到林先生府上來,就請在通報一聲,是廖家的家事來著。”
那門房也是聽了管家的話來的,這會撓撓頭,“那好吧,你等著,我再去說一說。”
潘德凱看著門房的背影,在心裡頭罵了娘,他能感覺到他們是故意的,不是林克己授意,就是管家有意為難,但他們為什麼這樣做呢?潘德凱想不明白。
他啟動了車子,將車燈開啟,然後接著燈光掏出懷錶看了一眼,都……快晚上八點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廖婉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