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歡出了流煙宮,又讓凝香去了一趟旭陽殿,以熬了湯的情由把東天極請到嬋心苑。
東天極自是明白莫承歡有事需要幫忙,喝了湯以後就開口問了原因。
莫承歡問東天極要了些人手,幫忙守在流煙宮外,東天極明白箇中緣由,二話不說允了莫承歡,過後又下了兩盤棋,在莫承歡處留了宿,第二天早朝結束就給流煙宮安排了人手。
果然不出莫承歡所料,在流煙宮外蹲守的人在第四天四更天,終於守到了這下藥之人,來接頭的人是寧妃龐唯手下的一個宮女,流煙宮出來的是一個小太監,名叫陸揚。
莫承歡時候與齊語對照過後,得知這陸揚是主管齊語的膳食所以很容易在齊語的膳食裡做手腳,又不會被人發現,而且齊語導的那場“被下毒”的戲中,他正好也在場,而且平時也表現得很忠厚,不易被人懷疑。
不過終究是被莫承歡逮著了,莫承歡也並未要馬上處置了這個陸揚,對莫承歡而言,這陸揚還有極大的用處,他不是好訊息麼,給他便是。
莫承歡讓齊語故意將訊息放給陸揚,就盼著對方能再點入局。
又過了幾天,莫承歡同時約了樓玉宇和齊語,讓樓玉宇給齊語施了幾針,讓齊語脈象不穩,還讓齊語回去後鬧點動靜,讓她脈象不穩的事情記錄在太醫院的日簿上。
太醫屬的每一位太醫都會有一本日簿,按照宮規,每位太醫都必須把每天的行程、醫治、診脈的過程,用藥方子和劑量,都要記錄在案,而一旦齊語脈象不穩被記錄在案,便已經是完成了計劃的重要一環。
齊語回宮後召來了洛千陽,讓洛千陽找了些診斷不明的理由,請來了太醫屬那幾位首席太醫官。
經過幾位太醫官的診斷,齊語脈象不穩的情況被坐實,所有的事情也該告一段落。
一個月過後,已是初秋節氣,暑氣漸漸消退,不過百日還是會有些熱流,但一到夜晚便有涼風習習,令人舒心。
這日午後,樓玉宇閒來無事到莫承歡這裡討茶閒聊,正聊到齊語的事情,齊語便正好登門到訪。
“你們都聊些什麼呢?”齊語迎著白日陽光走進院裡,日光灑在齊語精美的面容上,魅力而不可方物。
“微臣見過靈嬪,”樓玉宇起身與齊語行了個禮,齊語不管不怎麼說,都是四品妃嬪,樓玉宇一個不過六品醫者,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向齊語行這個禮。
“樓太醫折煞,”齊語可不敢受樓玉宇這個禮,樓玉宇無論是身份地位或是才能,齊語都不敢受樓玉宇這個禮,何況現在自己還有求於他。
“哪裡,在下為臣,靈主子為主,這個禮靈主子受得起,”樓玉宇說著坐了下來。
“我們正說你的事呢,”莫承歡毫不忌諱的與齊語說。
齊語環顧四周,發現莫承歡早已屏退左右,這才安心下來。
“都在談論我什麼啊?”齊語自是明白莫承歡與樓玉宇談論的事計劃,她當然也有理由一聽。
“計劃,方才樓玉宇說,是時候收網了,否則對方該等不急了,”莫承歡其實也能感覺到,近日宮裡實在是過於平靜了些,宮裡向來風雨難測,越是平靜越是顯得可怕。
“都是些什麼,說清楚些,我也好早些做準備,”齊語知道這兩人是在逗她開心,她不拿點氣勢上來,估計還要再鬧上好一會兒。
“好了,說正經的,你把剛才跟我說的那些話與她再說一遍,”莫承歡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似乎接下來的話題有些嚴謹。
“那好,不過在我說之前,請靈主子做好心理準備,”樓玉宇也能明白,自己的計劃是陰毒了些。
“但說無妨,”只要能保命,只要能為東天極出些力,她就算受有所值。
“下官出的這法子有些陰損,恐怕會傷到您的身子,”樓玉宇猶豫了幾分,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法子,只要心中不貪功,單單只是需要化解敵手設在齊語的局不難,也不必如此傷身。
“傷身什麼的無礙,重要的是能不能‘還禮’,只要能讓她們自食惡果,這傷點身體沒什麼,療養上一段時間就好,”齊語不怕傷身,更不怕死,怕只怕死不得償。
“她們?龐唯可好?現在一切線索指向龐唯,她是最好下手的,”以他的能力,除了現在聖恩正濃的楚洛洛,他還想不到有什麼人是他動不得的。
“楚洛洛不行麼?”她現在最擔心的人是楚洛洛,能除掉楚洛洛就等於除掉瑞貴妃的左膀右臂,這才是她真正的價值所在。
樓玉宇搖搖頭,表示為難:“楚洛洛太聰明,早已把後路都安排好了,這件事一旦東窗事發,倒黴的也只是龐唯,如果直接將矛頭轉向她的話,反而容易被反咬一口。”
“那好吧,”齊語十分失落,光彩也逐漸暗淡了下來。
“彆著急,現在還不是為難楚洛洛的時候,我們也不急於一時,總會有機會讓她伏首,”與齊語站在同一立場的莫承歡何嘗不想一舉拿下楚洛洛,但她心裡也十分清楚,這楚洛洛又豈是這麼容易被抓住把柄的人。
“那樓太醫是準備如何讓龐唯走進圈套的?”既然楚洛洛不能動,那這個無關緊要的龐唯也就該承受她所有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