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樓玉宇在齊玉軒外響起約見的夜鶯啼叫,莫承歡又瞞著院子裡的小姑娘前去赴約。
一輪朗月高高的掛在沒有半點繁星的天空上,銀白色的月華灑落人間,宛如為人家披上一件銀色的紗衣,美麗得不可方物。
樓玉宇今日與往日不同,也不與你嬉笑打鬧,冷著一張臉看樣子像是有氣要發。
“我今日被召去慕雪殿了。”樓玉宇面如冰霜道。
“我知道,”莫承歡不知樓玉宇想要表達什麼,只好順著他的方向回答。
“我見到皇上了,東天極!”樓玉宇心中有一團怒火,不知從何發洩。
莫承歡怔了一瞬,目光中流露出內疚,垂頭不敢再看樓玉宇。
“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他氣得不是東天極,他氣的是莫承歡都合夥瞞著他。
莫承歡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種事為何要瞞著我?明知道我遲早也會知道!”他氣莫承歡,卻無法對莫承歡發火,也許那個人就是料到他不會對莫承歡發火,才會把解釋得事推給莫承歡。
“算了!”樓玉宇被莫承歡那可憐模樣,噎得無可奈何,他是氣,可面對態度誠懇的莫承歡,樓玉宇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
“你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的?那薛遠山是怎麼一回事?”樓玉宇有點傻眼,現在仔細去想想細節,只覺得這盤起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時候他還是他,薛遠山還是薛遠山,”他們從認識至今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樓玉宇楞了楞,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要聽故事?可惜時間有限,以後什麼時候有時間了,我定會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與你說明,”莫承歡不方便出來太久,然而這整件事說起來真的太長太長了。
“你小心點,”樓玉宇想聽,但也明白這其中的無奈,不過沒關係,他有得是時間。
莫承歡回到院子,正好遇上起夜的凝香,兩人會意一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各自休息。
翌日起來,中心六殿傳來訊息,榮嬪不但是被人推入水中,還中了毒,足以令榮嬪母子二人喪命的劇毒,幸好有樓太醫妙手回春才勉強保住了榮嬪的命,不過榮嬪肚子裡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而在離席之前,最可能下毒給榮嬪的人,就是離榮嬪最近的眉妃,更值得懷疑的是,眉妃席間還曾為了討好榮嬪,在席間近距離的給榮嬪敬過茶。
榮嬪落水前掌事宮女也在,種種證據都指向眉妃,眉妃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嫌疑。
有想法的人都明白,這種證據過於明顯的,往往都存在著一定的疑點,偏偏誰都看出來了,皇上硬是像被豬油蒙了眼似的,大發雷霆差點要當場叫人把眉妃打入天牢。
好在有薛家幾位忠誠的薦臣生生把皇上勸住了,皇上才讓刑察院介入調查,可這刑察院才剛開始要調查,眉妃身邊的掌事宮女出事了。
只留下一封遺書上吊自殺了,遺書上大致是說,自己每天都看到眉妃娘娘為榮嬪懷孕的事情唉聲嘆氣,自己氣不過就在宴席之時對榮嬪下了毒,還趁亂之際將榮嬪推入河中,現在事情敗露自己愧對主子,便自殺了。
任誰看了都是忠僕的一片赤誠之心,同時也另人懷疑掌事宮女就是因為處事穩重才能在主子的寢宮裡當差,既是處事穩重又怎麼會做出如此莽撞之事。
這背後定是有人授權,才敢膽大起來加害一位已身懷龍種的嬪妃,分明就是事情敗露以後,準備犧牲小我為主子頂罪。
糊塗皇上在其他事情上稀裡糊塗,在這件事情上卻看得通透,看了那掌事宮女的遺書,氣得拍案大怒,嚷著叫來了刑察院,讓刑察院院長付啟光帶人把眉妃居住院落搜了個遍,結果還真被搜出來了,至關重要的證據——直接導致榮嬪小產的毒藥。
這一來,眉妃真是有理說不清,皇上再沒猶豫,直接把眉妃打入冷宮,還下了聖旨,讓眉飛老死在青越宮,永世不得踏出一步,更不得與大皇子見面,且不得自縊,否則誅連九族。
薛家人一看,自知無力迴天,也不敢在上訴多嘴,不過皇上也算是仁慈的了,眉妃被定下了這麼大的罪,最終受罰的也只有眉妃,眉妃的家族是一點沒受牽連。
而眉妃的父親也是在官場呆久的老油條,皇上雖然沒有找他麻煩,但他也怕皇上見了他就想起眉妃,乾脆抱恙請了兩個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