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到苦,這鄭玲蘭還遠遠不及這第三日的陸惠研,要說陸惠研為何苦,那得追溯到幾月前的立雪宴,正是因為陸惠研在立雪宴席間出了大糗,也僅僅只是這一次,陸惠研算是讓皇上徹底的將陸惠研記住了。
記是記牢了,可惜不是什麼好事,用內侍監傳出來的話就是:皇上一聽到陸惠研的名字,氣得連秋聖熙親自熬的參湯都掀翻了。
這夜,聖意承恩轎就再未進過這玉齊宮,翌日就傳來了聖上在秋聖熙出留宿的訊息。
一來一回,歡喜了秋聖熙,悲哀了陸惠研,悲哀了名單上那排在陸惠研後面的所有妙人們,皇上厭棄這陸惠研,也遷怒了剩餘的妙人,一句“朕今日身體不適”又把這妙人侍寢的事情無盡的延期了。
這妙人侍寢的事情未平,那合休園的事又鬧了個沸沸揚揚,都說是合休園鬧鬼了,把東院的一位秀女給嚇瘋了。
莫承歡聽到這個訊息,心中一樂,果然這楚洛洛沉不住氣了,還好她早有安排。
莫承歡特意讓錦素去打聽了一下這被嚇瘋的秀女,結果不出莫承歡的意料之外,那秀女舞蹈跳得好,是被杜行宮看好的一個秀女。
又過了一日,又一位秀女被嚇病了,連續兩日出事的都是才貌出眾的秀女,不免讓人心不安,誰也不知道那“鬼”下一個目標是誰,一時間人人自危。
合休園根據情況上報給宮中刑察院,刑察院連呈都未呈給聖上,就用一句話敷衍了過去:“聖上身體不適,不好為此等小事勞心。”然後走過場似的派了幾個小太監過來看了一眼,就草草了事,誰看了都知道,這分明就是上面有人想把這件事情掩蓋過去,這不禁讓人寒心:到底普通秀女跟官家看重的秀女就是不一樣,如果像莫承歡一般背後權勢巨大的秀女出了事,這些人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這合休園不安分,芷荊宮也不得安生,陸惠研自從遭到黃撒謊那個拒絕後,就日鬧夜鬧,整整兩天鬧得周圍兩宮的人都心煩意亂。
各位妙人對陸惠研也是眾多不滿,本來看在她挺可憐的分上不去計較因為陸惠研被取消侍寢名單的事情,她居然還不知收斂鬧得大家都不愉快,想來要不是看在她爹陸恆的面子上,她們必然聯手讓這陸惠研永遠閉嘴。
這件事對莫承歡來說只有利而無害,所以體會不到其他妙人對陸惠研的恨,莫承歡對陸惠研感激來不及,哪來的恨。
這日,晌午一過,齊玉軒來了一位並不受歡迎的客人——秋亦臣,莫承歡很是不滿意秋亦臣此番到來,雖說這醫者與各位佳麗們的關係是公開的,但秋亦臣不請自來的行為,會讓旁人以為她會有大動作,從而將目光集中到她身上,這是她所不願看到的。
“你來這找我所為何事?”莫承歡也懶得和他客氣,若不是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莫承歡連一口茶都不想給他喝。
“樓玉宇也進宮了你知道麼?”秋亦臣一臉緊張之色,誠然是懼怕著樓玉宇。
“知道。”莫承歡面不改冷漠之色,顯然是對這話題不感興趣。
“那你為何還能如此淡然?!”秋亦臣勃然拍案而起,對莫承歡敞開嗓子吼道。
“怕樓玉宇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為何要緊張?我父親讓你進宮是讓你來協助我的,不是讓我來協助你的,秋亦臣你莫要忘了你我之間到底誰才是主子!”莫承歡笑意淺淺的起身,抬眸眼中鋒芒一轉,凜然的威嚴透過冷冽的目光直直壓迫著秋亦臣。
秋亦臣被莫承歡的威儀嚇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你走吧,樓玉宇現在還不能動,如果你對我的安排不滿意,你大可自己動手,只要你有哪個本事!”莫承歡說完又徐徐坐下,雍容閒雅的捻起茶杯,淺噙了一口。
秋亦臣被嚇得不輕,連忙起身誠惶誠恐的離去。
“主子,當初怎麼會選這種進宮?”方才秋亦臣的一舉一動錦素都看在眼裡,像秋亦臣這樣的人,根本不堪大用。
“算了,就當是看走了眼,當初選他入宮本就沒算進他那一份力,現在權當用來迷惑敵人了,”莫承歡冷笑一聲,垂低眼簾,平靜的喝著茶。
忽而,不曉得從何從飄來一陣芳香,在玉齊宮住了半年,還是第一次嗅到如此奇異的香味,便隨口問了一句:“錦素這是何香味啊,怎他從未聞到過?”
此香味似薰香又非薰香,似花香又非花香甚是奇怪。
“我也不知,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聞到,”錦素想來這香味必然是稀罕玩意。
莫承歡幽幽的打了一個呵欠,起身說道:“我有些乏了,扶我進屋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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