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又問老頭兒,看見過那人幾次了。
老頭兒停了一小會兒說,能有五六次了。因為他晚上有起夜尿的習慣,最近每次起來撒尿,總能看見有人在那園子裡走動,用手電一照,又啥都沒有,撒完尿回屋,關掉手電隔著窗戶再往外看,那人就又出來了,在那些墓碑裡來回逛蕩,像是在找啥東西,嚇的天天后半夜睡不著。
我一聽,忍不住就笑了,當然不是笑出聲兒那種,老頭兒不可能知道。我對老頭兒說,這個你別怕,看見了就當沒看見就行了。
老頭兒說,那不行,你得過來幫幫忙,最好把他弄走。
我說,這個不用弄,他又不會害你,咱不去惹他就行了。
老頭兒一聽,羅裡吧嗦又跟我說了一堆,反正那意思就是,我要是不過去,他這活就沒法幹了,好不容易才託人找著這麼一個活兒,等等吧,死活非要我過去看看。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兒,特別對鬼神這個。
還是那句話,我這人就是不會拒絕人,最後把電huà結束通話,跟強順一商量,過去看看吧,至少給老頭兒吃個定心丸兒。
這個公墓呢,離我們這個廠子還算比較近,在我們廠子正北方稍微靠西一點兒,公墓再往北就全是山了,二十分鐘後,我們倆趕到了。
在這裡插個斜篇子吧,說真的,為了寫這段經lì,我今天上午專門跑到小孤山公墓又看了看,主要是有些東西我忘了,到那裡回憶了一下,從2008年那次,到今天這次,那公墓算是總共去了兩趟,可以說,這次過去收穫不大,因為現在那裡已經變的面目全非了,跟我過去記憶裡的一點兒都不一樣了,過去很荒涼,植被還是那種天然的,也就是自己長的,山下就一道圍牆一個大門,周邊的路還是那種土路,現在全是寬闊的水泥路了,門裡門外弄的跟別墅似的。
過去大門是坐北朝南相的,現在還是,只是過去的門偏東了一點兒,而且比較小,現在的大門偏西,而且又大又闊氣,很有氣勢,今天我到那裡以後,隱約還能看見過去那大門的痕跡,已經給磚頭壘上了。
我們到的時候,老頭兒已經在大門口的臺階下面等著了,老頭兒長啥樣兒我真記不清楚了,反正就是一般老頭兒的樣子,瘦瘦黑黑,個子很矮,就是看著有點兒萎靡不振,聽口音不是我們本地的,後來據他自己介shào,他確實是外地人,還不是我們新鄉市的,老光棍一個,一個親戚給他介shào的這活兒,其實就是叫他來這兒養老的。
上前跟老頭兒說明我們的身份,老頭兒挺高興,把我們引進了他住的房子裡,房子就在大門裡邊,緊靠著大門,在大門偏東一點兒。
房子不大,裡面一張床一張桌子,門在西邊,衝著大門,朝南有個窗戶,朝北有個窗戶,床在房子東牆根兒,桌子在朝北的窗戶底下,房門口放著個爐子,爐子上miàn有鍋碗啥的,爐子旁邊有個案板,案板上放著掛麵菜啥的,本來就擁擠,我們倆一進qù,直接顯得沒地方了。
老頭兒讓我們坐在了床上,他自己坐在了桌子旁邊的椅子上,每人遞給我們一根菸,把事情又給我們說了一遍,就跟電huà裡說的差不多。
等他說完了,我跟他說的也是電huà裡那些話,這個沒事兒,不用擔心,咱只要不去惹它,它也不會主dòng來惹咱,要是真想惹咱,你早就出事兒了,等等。不過老頭兒還挺固執,我說啥都不聽,非要我們倆今天晚上留下來看看不可。
真拿他沒辦法,也可能我這人太好說話,就答應老頭兒留下來看看了。
老頭兒見我們答應,讓我們在屋裡等著,過了好一會兒,拿著一隻燒雞跟兩瓶酒回來了。
我一看,燒雞居然不是太完整的,兩條雞腿沒了,酒也不是太完整,倒是好酒,不過瓶子蓋都是提前開啟的,而且看著還都是大半瓶的。
我頓時就在心裡琢磨上了,這些東西,不會是哪個墳頭兒的供品吧?記得進門的時候,有幾個衣著體面的人剛好從大門裡出來,像是上山祭祖的,老頭兒不會是把人家祭祖的東西拿來了吧?
現在公墓裡能不能留下這些祭品我不知道,過去那時候,公墓管理的比較鬆散,而且能把前人骨灰放在小孤山的家庭,家境都不錯,非富即貴,每次過來來祭奠,總是給墓碑前留下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吃的喝的,鮮花等等啥都有。
老頭兒把燒雞白酒往桌子上給我們一放,我跟強順頓時對視了一眼,一股子苦澀湧上了心頭,因為啥呢,像拿偷拿墳頭祭品這種事兒,過去跟著陳輝流浪的時候,我們也幹過……
(感謝“i”的三頂皇冠。感謝站外讀者“佳寶”的百元紅包。)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無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