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要養,大房子要供,孩子馬上兩週歲,各種早教班正緊鑼密鼓地篩選中……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鈔票的基礎上。
而他,不需要嘗試,篤定離開融華致後,必然找不到第二份薪水如此優渥的工作。所以,無論怎樣,他決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這位王承佑,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仗著多年的師生關係,風紀主任低聲詢問。
校長威嚴地瞥學生一眼:“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對方要求要保密,實在不便告訴你。”
風紀主任於是默默在心中做實“私生子”的結論。
這邊王承佑才走下樓梯,金剛就從躲藏的樓上奔下來,貼過去:“王,怎麼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沒頭沒尾的。”
在金剛面前,王承佑又恢復成尋常的自在模樣。
金剛一臉捉急:“你明明知道我在問什麼!”
王承佑哈哈一笑,拍了拍金剛的肩膀:“明天再說。”
不是他不肯給金剛一個爽快話,而是,事情的勝敗成舉,全在今天晚上。
被風紀主任逼迫,王承佑只得給爸爸打電話。
其實可以打給媽媽,只是這件事情媽媽兜不住。既然早早晚晚要傳到爸爸那裡去,不如由他來先說。
這點腦筋,他還是有的。
“以後,給我盯緊點兒曹俊傑。”
金剛直摸後腦勺:“我還以為你會讓我把莫顏盯緊點。”
王承佑:“……”
一個笨笨的死忠也有笨笨的好處,那就是,你不明說,他就不懂。自己都想不到的,自然就不會亂傳亂說。
等王承佑告別金剛,晃晃悠悠來到校門口時,恰逢曹俊傑也在校門口。他剛甩掉一個前來糾纏的女孩子。
或許不該說得這麼苛刻,那其實是位前來噓寒問暖的女孩子。然而曹俊傑怪就怪在,他追女生,卻拒絕被女生追。
遠遠見王承佑晃晃悠悠走出來,曹俊傑難免心潮起伏。趁王承佑還沒有看到他,他趕緊閃身到車上。
透過深棕色的車窗玻璃,曹俊傑看到王承佑上了一輛其貌不揚的賓士。
據他目測,也就是三四十萬的低檔賓士吧。
這跟王承佑在他心目中“家窮志短”的形象一脈相承。你想,大家都是貪玩又好面子的年紀,要不是家裡窮,誰會冒險賣排名?!
曹俊傑安逸地坐在車內,環視半圈,抬頭看看司機的後腦勺、右前方保鏢的側臉、右身邊日常秘書的側身,心中不免得意:司機、保鏢、跑腿兒,三位呢,光數量就絕對壓倒王承佑車內的。
當然,他不至於蠢到在校門口公然挑事。
“前面那輛車,看見沒?跟上去!”
司機默默地看了副駕駛座上的保鏢一眼。保鏢為難地看了後排座的秘書一眼。生活秘書正沉浸在滿身的榴蓮味而無力自拔中,因而也就忽略了保鏢的那一眼。
保鏢將沉默當作預設,於是不動聲色地朝司機點了點頭。
王承佑坐上車後,一直沒有說話。
他正在頭腦中模擬對父親坦白的現場。
數次推演之後,發現唯有說實話實說,才可能僥倖獲得諒解。